时间倒回五分钟，丁未把烫手山芋丢给甲斯丁，然后自己就跑到洗衣房后面的小房间里去了，这种全自动洗衣房都是投币的，没有工作人员，所以后面只有个小小的房间，还是放置维修工具的。
丁未这一次未来之旅，深深地感受到了随身携带各种工具的好处，现在他的BB机里面就还存着榔头斧头，钉子铁锨之类的东西，现在，他想找一把钢锯，用来切割金属。
在工具间里转了一圈，愣是没有发现自己认识的东西，这里的工具都稀奇古怪的，不知道是什么作用。
他没有问小密，只是一件件自己拿起来试着玩。
“这个看来是熨斗......这个像是打孔的机器......”丁未在工具箱里翻找着。
“这个，这个是金属切割枪，比你想找的锯子要好用。”小密倒是主动地说。
丁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：“你又随便读我的思维，还有这是电器啊，没有能源这金属切割枪就是废物。”
他就是想找一些完全不耗能源，靠自己的体力就能使用的简单工具，这样在野外什么的地方也方便。
“你还真是思维僵化啊，既然都说是是枪，你身边又有那么听话的AI，让它给你把外接电源改成内置电源不就行了么？”小密又发了个鄙视的表情。
丁未无言以对，他确实感觉自己的新大脑有时不如以前那个灵光。
“你说的对，话说，你能不能帮我改改我的脑子啊？这个伊斯人造的大脑好像不如我原装的那个好用啊。”他收起那个工具，又问小密。
“伊斯科技的人造大脑存储和运算都比人类大脑要快得多，尽管你的这个是个猴版外贸的，但也很不错了。”小密不以为然地说。
跪了，给做脑子贸易还要出删减猴版的伊斯人跪了。
“我知道，可是这个大脑......怎么说呢，好像和人类的思维不太兼容？”丁未说。
“不兼容是正常的吧？这个本来就不是给人类用的啊，应该是给一种两栖种族的外星人准备的，你的伊斯人朋友给你弄来了一个。”小密发了个滑稽的表情。
“就是这个问题，你能解决么？”丁未连连点头。
“嗯......能当然是能，这个宇宙中我不能的事情屈指可数，但是我为什么要做呢？”小密懒洋洋地说。
“因为你不是经常出现在我脑子里么？如果环境不好，你也不爽吧？”丁未试探道。
“算了，反正只是小问题，已经帮你解决了。”小密很奇怪地很好说话，轻易就答应了要求，甚至连投骰子都没要求。
没有什么具体的感觉，硬要说的话，就是感觉原本有什么一层薄薄隔膜被消除了。
“丁未，伤者需要输血。”
就在丁未还打算和小密扯淡的时候，初恋的声音打断了他。
“我是A型血，可是我自己前天才受了重伤，你不怕玩死我么？”
“刚好配上型，至于你的身体状况，受伤最重的是骨骼和内脏，但你真的没有怎么失血。”初恋回答。
“好吧，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，就用我的血吧。”丁未妥协道，自己虽然当时吐了一口血，但真不算是什么大出血。
丁未回到放满一排排洗衣机的大厅里，原本躺在地上的伤者已经被终结者拿长椅拼出一个简单的床，放在上面。
“嗯？这个不是我在来的大巴车上见过的那个哥特女孩么？”
幸存者的身体被翻了过来面朝上，丁未看到脸的同时就记起了她是谁。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，但是明显是当时被那两个骗子所骗，吃了安眠药的哥特小孩们的其中之一啊。
“熟人？我真不知道你在这个年代还有熟人？”初恋探寻地问道。
丁未看看甲斯丁不在身边，小声对初恋说：“我当初是被一辆鬼大巴扔到这里来的，从2017年，这个女孩也是车上的乘客。”
“需要灭口么？”初恋倒是问得很直接。
“不不，没事，她只见过我米克哈登的面具，是不认识我的真面目的，没事。”丁未制止。
这个女孩和那几个男孩差不多岁数，都应该是十六七岁，比米兰要大那么一点，这不过这女孩两只胳膊上布满了伤痕，而且还有大段大段的高哥特体的经文作为纹身，头发也是染成了雪白色，放在华国就是不良少女加杀马特。
“救吧，抽我的血。”丁未做出了决定：“不过超过300CC就算了，那样我也吃不消。”
丁未一边被初恋抽血，一边拿着灵能召唤出的肉饼吃着，既然献血了，就要补充一些营养。
......
“输血完毕，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。”初恋还装作人类那样长吁短叹。
丁未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不用特意说人话，你怎么方便怎么说吧。”
“哦，急救手段实施后，她存活的概率也只有40%，而且这40%中还包含变成植物人的可能。”初恋也不矫情，直接给出了分析数据。
丁未摸出一根烟，叼在嘴里点着，坐在一旁：“40%么？足够了，我以前赌命的时候可远远没有这么高的概率。”
“那就希望她确实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吧，她醒来也有好处，我可以多观察一个穿越时空的样本。”
“喂！我可是公司最高领导啊！怎么变成样本了呢？”丁未不满地说。
“咦？刚才程序好像出了个BUG，你就当没听见好了。”初恋不负责任地说。
“怎么可能当没听到啊？我不记得把你教导成了腹黑猫！”
......
就在他们斗嘴玩的时候，躺在椅子上的人醒来了。
“呃......”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，但是身上开了那么多的洞，让她跌回椅子上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“不用紧张，你没事了，现在很安全。”丁未赶紧过去刷一下存在感，作为救命恩人能获得不少信任。
“我......现在在哪？”女孩问道。
“现在是在月城的一个小洗衣店里，你昏迷前自己跑来的。”丁未解释道。
她挣扎着坐起来，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部，像是在回忆什么：“我好像本计划做一件什么事情......可是......被攻击了？”
丁未点点头，递给她一瓶水：“确实如此，攻击你的人用的是某种热武器，你还有印象么？”
她接过水喝了一小口，感觉干涸的嗓子好了许多，脑子也清楚了一些。
“是的，一群暴徒，他们抢掠了一些平民当做奴隶。我......想救人但是失败了。”少女回答。
丁未挑了挑眉毛：“是么？你这样的小女孩可不该冒险做那样的事情，如果不是你的血型和我一样，你现在就已经死了。”
女孩自然不知道丁未也是2017来的人，而且她来到这边和那几个哥特少年分开后不久生化危机就爆发了，这些天一直东躲西藏，没有什么和未来人交流的机会，自然也不知道这年代的人是不会异体输血的。
“谢谢你，不过我还是打算去救人。”女孩说完，又无力地倒下。
丁未轻笑一声：“你失血过多，而且被打得像筛子一样，在伤好以前，你自己是哪都去不了的。为什么这么急？是要去救你的朋友么？”
丁未装作不知情地问，其实是想打听那些哥特小孩是不是也到了这里。
孰知少女摇了摇头：“我没有朋友，也不会有，那些人只是陌生人，我只是奉行主的律法。”
丁未差点没呛死，这是什么鬼？不是说好的哥特系么？那些崇拜黑暗和吸血鬼的孩子，最讨厌和看不上的就是上帝了吧？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，难道是经历生死后顿悟了？打算皈依在十字前了？
丁未眼珠一转：“什么主？奴隶主么？”
女孩看着他，眼睛充满了对无知的人的怜悯：“不，可怜的人，当然是全知全能的伟大上帝了，你们居然不知道他，真是可悲。”
这么看来，这个打扮得像是哥特少女的女孩，其实是上帝的狂信徒？！丁未感觉像是个笑话一样。除非，她压根和那些哥特男孩不是一路！
她和那个骗子少女小刺猬一样，都是混在他们身边别有目的的人。
小刺猬是为了和那个醉鬼骗子合伙骗钱，那她呢？她的目的是什么？一瞬间，丁未就想过了无数的可能，但是最后都被他放下。
都到了这里了，哪还有什么目的？想继续她原本的计划，先来波时空穿越再说吧！
丁未招招手，一个端着电浆炮的终结者走了过来，丁未拍拍机器人金属的身体：“上帝他有多少人？”
“？？？”少女一脸懵逼。
丁未故意说到：“那上帝有电浆炮么？”
少女机械地摇摇头。
丁未哈哈大笑：“他什么都没有，拿什么跟我斗！外面丧尸遍地，只有我这样手里有家伙的才说了算。”
“不，不是的，这是上帝对人类的考验，无信的人惹怒了上帝，就会有大洪水降下世间，只有最虔诚的信徒，才能在诺亚方舟上存活。”少女摇摇头，坚决地说。
丁未本想拿起电浆炮装个哔，结果只是摸了一下就发现自己肯定拿不动，只好作罢：“他凭什么审判人类？他算老几？”
少女看丁未的眼神已经变得悲痛了：“因为人类是他造的啊，就像他的孩子一样，清洗掉世间的无信者，上帝一定也是很心痛的。”
“不可能，人类是奥丁用树枝造的，地球人都知道！”丁未心里都笑翻了，反正这个年代旧神基本都冬眠去了，他也不担心会有天使来砍他。
女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，在胸前划了个十字：“主啊，我究竟来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？这里是异教徒的大本营么？”
看来这个女孩还没认识到这里是哪里，还以为是异世界呢。
“好了，逗你玩的，上帝我当然知道，但是现在他们那些神明都玩完了，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”丁未闹够了，也不想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幸存者逼疯，还是适可而止了。
女孩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看丁未：“真的么？”
丁未装出个严肃脸：“没错，现在是公元一万年，诸神的黄昏已经到来，所有的神，不管什么神系都完蛋了。”
这话，一半真一半假，旧神们完蛋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科学技术的发展，削弱了他们收割信仰之力的手段，最后饿死的。
可是对于女孩这种唯心论者，就要用唯心论的方式来解释，那么北欧神话的诸神黄昏最恰当，也最有名了。哪怕是别的神的信徒，也一定听说过。
果然，她是知道的。
“那不是北欧神话的内容吗？”她小声问道。
“对，没错，可是这黄昏是对于所有神的，所有神都完了，接下来就该我们人类了。”丁未胡扯道。
“不可能。”女孩挣扎着坐起来：“我得试试。”
“试试？怎么试？”丁未有些好奇。
她坐起身，缓缓地挽起胳膊上的袖子，露出上面纹着的经文。这个本该像是撸袖子打架一样的动作，却被她做得很有仪式感。
两只胳膊并在一起，经文的文字也是，她开始从头念诵。
“赞美我主！你行走于世，如同你行于天上......”
丁未和终结者们就围在旁边听她念经。
“嗯.....一个狂信徒呢。”小密的声音在丁未的脑海响起：“旧神们的那一套还是有人信啊。”
“至少2017是那样的，不过现在么，她能联系到旧神才有鬼。”丁未心中答道。
“呵呵，挺有意思的，我也想逗她玩玩。”小密说。
“别，你一玩就玩坏了，这幸存者我好不容易找到的，而且还是跟我一个时代的人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女孩念着经文，身上升起了浓郁的信仰之力，连丁未都能通过灵能感觉到，这是非常坚定的信仰。
只不过，旧神都是地球的神灵，而且现在都在沉睡，怎么可能回应半人马星座上的祈祷呢？
女孩倒是不死心，一直在重复祷文，希望得到某些回应，至少要证明神没有死。
突然，一个庞大的意识连接到了她，光辉又伟岸的身影带着无穷的威力，出现在她的脑海中，一座云中的宫殿突然浮现，她就站在宫殿的大门前，脚下是滚滚的云海，太阳就在不远的地方。
“神居然回应了我？而且是神启的方式？”她又惊又喜，脑海中的自己投影跪倒在地。
“你找我什么事？我的信徒。”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，蓝色透明的手扶起了她，还摸摸她的脑袋。
“？？？”她感觉一脸懵逼，难道上帝是个女孩？
光辉中的人缓缓走近，是一个非常漂亮，黑色头发的西方女人形象，只不过，她衣服的款式，更像是......黑色皮夹克？下面是一条露到大胯位置的，超高开叉的天蓝色裙子。腰上是一条密密麻麻交错，像是蜘蛛网一样的腰带。
她有些犹豫，难道联系神也会窜线么？这个好像......不是上帝啊。
“那个......这位上神，上帝他在家吗？”女孩呆萌地问道。
“上帝？那种小神早就嗝屁了，我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。”小密伪装的人影，倒是惟妙惟肖，不管是威能还是表情，都完全是一个女神娇媚的样子，谁能想到小密的本体完全是个不可名状的怪物。
“不可能！我主是永生的。”女孩捂住了脸，猛地摇头。
“我身为神明，有必要骗你一个凡人么？”小密装哔地说：“其它神明都完蛋了，我就是唯一的真神。”
女孩的投影流下了眼泪：“那你告诉我，上帝是怎么死的？”
小密胡扯道：“都是因为你们，没事就念叨他的名字，不停地找他诉苦，结果他得了抑郁症，和终结世界之蛇米德加尔同归于尽了。”
女孩无力反驳，地球上的人有事没事动不动就是‘天啊！’‘上帝！’‘OMG！’什么的，居然让神都得了抑郁症......我们都是罪人啊。
“那你怎么没事？”女孩突然想起来什么，也不顾是不是礼貌了。
“我又不是地球的神明，我来自费伦大陆，听说过么？”小密憋着笑，一本正经地说道，同时散发出自己的神威，那是非常中正平和的力量，一阵一阵像波浪般扩散开来，把女孩笼罩其中，来证明自己不是什么邪神伪装的。
丁未一直在这个虚拟的场景中旁观，他的身体是一块云，混在云海中一点也不显眼，听到这里也是拼命忍着不笑出声，小密真会玩，费伦大陆都冒出来了，如果小密不是邪神，那就没有什么邪神了。
“为什么我向主祈祷的经文会联系到您呢？”女孩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死心。
“嗯.....这个问题比较难解释，我举个例子吧，这个经文就像你们人类的手机号，你们上帝死了，这个手机号就变成空号了，我再去宇宙电信营业厅办卡，就有可能领到这个号码呀，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。”小密一本正经地说胡话。
女孩的脑子现在一团乱，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异世界的神明，上帝把自己的‘手机号码’都让出去了，看来是真的死了。
殊不知是因为小密太强，远远强过所有的旧神，它直接截断了信仰的通道，接在了丁未的脑海里。
倒不是丁未故意让小密胡搞，但是因为这个教廷势力的人，留在丁未身边还是不太稳妥，要么就杀人灭口，要么就让她再也不信上帝，这样才能为丁未所用，留下也比较安心。所以小密说要玩，丁未也没有阻止。
丁未自己前面说了那么多，也是出于这个目的，而小密凑热闹，也许有着别的打算。丁未从不知道小密一直以来想要干什么，感觉它的目的混乱，思维混乱，一切都是混乱的，甚至像胡闹一样，它不止是外貌不可名状的神，就连想法也让人类无法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