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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话:真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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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絮成阴了,石榴花也盛放了,竹芽猛窜起来了,荷风送香了,凉席、空调大卖了……

尽管天气热,但学生们都已经期待暑假的来临,也准备着各种各样的计划,要好好的度过一年一度的长假。

而李苗苗已经决定不参加暑假的培训计划,她想要继续学业与零食店共同进行,所以她的计划便是与众不同的。文奈和古奇当然也跟风了,因为缺了其一的话,培训还有什么意义,暑假又还有什么意义?况且不参加培训,暑假时间就能自由安排了。

但是老年老师慈眉善目的指着他们三个人的鼻子说:“从放假的第一天开始,每一天至少10幅速写。另外,暑假结束后,也必须交上来5幅四开的静物水粉画,5幅八开的静物水粉画,5幅四开的静物素描,5幅八开的静物素描,5幅四开的人头像,5幅八开的人头像,任务并不多,但必须好好完成,到时候,我会亲自来收。”他还晃动着手中的木棍,并向文奈使了一个奇怪的眼色,似乎已经知道文奈上一次的临时补救。

……

“文奈,你现在可是怎么画,都画不回上一次的水平了,怎么办?”李苗苗正悠闲地吃着零食,偶尔翻一下课本,记个英语单词。

虽然老年老师布置了不可能的任务,但是他们并不在意,好像不完成也是可以的样子。

文奈叹气说:“我本来的水平就没有很高,那是被木头逼出来的潜能而已。或许我体内真的又那份能力,但可能需要练很久很久吧。”

“那你暑假可好好练了。”

‘铃铃’

古奇收到一条短信,挺意外的,他就先默默地给文奈看,并给她一个默契的眼色。

‘古奇,帮我约一个时间,我希望能和苗苗单独谈一次。’文奈看了这条方桥发的短信,也是有点意外。

因为在高考前,方桥就已经提出了分手。而且高考完半个多月过去了,他都没有一点动静,这不但击碎了文奈和古奇的期待,时间也让他们淡忘了方桥这个人。现在却又突然来一条短信,说想和李苗苗谈一谈。文奈就突然有不好的感觉,是不是方桥家真的遇到困难了?她也不知道李苗苗看到方桥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?李苗苗本来也期待着方桥在高考完后第一时间找她的。

文奈有些担心的和古奇对看了一下,古奇暗示她给李苗苗看,但是文奈还是有点迟疑。李苗苗发现他们的不对劲了,就问:“怎么了?”

这时,文奈已经把删除按出来了,但是李苗苗又一脸的无辜,她就想,自己不也希望方桥和李苗苗好好的谈一次吗?不管是决定分手还是复合。她叹了叹气,还是把手机递给李苗苗说:“是师兄,如果你不想见他的话,就让古奇帮你拒绝。”

李苗苗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,她定格了10秒才接过电话去看。看到方桥的短信后,她第一个感觉就是“阿姨还好吗?”。但是她搞不清自己的心,好像是紧张了,又好像很惊喜的样子,她想自己是不是该重新抓住方桥?这一瞬间,她脑里蹦出了很多想法。最后,她让古奇叫方桥今晚就去零食店。

就这样,傍晚放学后,李苗苗就先走了。

“古奇,你说苗苗应该没事吧?我总觉得苗苗还是喜欢师兄的。”

在安静的美术室里,文奈和古奇窸窸窣窣的。

“但如果师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,不管苗苗怎样,都只能接受现实。而且,今晚也会是道别的夜晚”

“道别?为什么?”

‘邦!邦!’

“给我认真点。”老年老师在两人的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,打得他们脸部扭曲,腰都直不起了。

……

零食店今晚只有零星的客人,好像连天也要空出时间给李苗苗思考。

作为一个高二生,虽然人生经历还少,但是也上了好几年的学,该知道的也该知道了,所以思想也该慢慢向成熟靠边。要学会判断黑白,要知道有法律的约束,要明白道德的存在,要倾听亲情的诉苦,要懂得放手对待友情和爱情……不要攀比,不要过早戴上王冠,不要霸道,不要无理取闹……要学会谦虚,要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,要知道老人言并不是全无用的……

李苗苗盯着电脑上的时间看,显得有些浮躁,显得有些紧张,一些想法不断地从她的脑里跳出来。她又想: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?是不是应该把见面推迟?好像还需要一点心理准备。

‘欢迎光临’欢迎娃娃一响,吓得李苗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这一次,真的是方桥来了。好久没见了,他瘦了,也憔悴了,眼睛里都是疲惫,李苗苗忍不住心酸,但也要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可方桥笑了,却也笑得有些勉强。他把椅子拿到收银台外,和李苗苗面对面坐着。先说:“苗苗,一切都好吧?”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问,所以他笑着又低下了头。

李苗苗被方桥的一句“苗苗”又暖了心,这是多久没听到他喊自己了?李苗苗根本不觉得他们已经是分手的情侣。所以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,泪水也很快就夺眶而出,这是她第一次为方桥哭。她想起文奈为方桥转达的分手信息,那根本就是无理取闹,那算什么分手。那只是方桥一时心烦,才脱口而出的任性话,不可信的。李苗苗心急了,想先问候,也想先安慰,但话到唇边,却说不出口。

李苗苗不回应,方桥只好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看她,可当他看见那两行泪时,他心碎了。他知道自己是坏人,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来的。“对不起。”

李苗苗都有点抽泣了,她赶快抽一把纸巾擦掉眼泪鼻涕,一脸正经的说:“为什么道歉?我不承认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
李苗苗是那么果断的人,方桥以为她肯定会把这段情砍得一干二净的。今天愿意见自己,也只不过是想作为曾经的朋友,看看自己还想说些什么无赖的话。他真的没想到李苗苗还想和自己在一起,他太感动了,也太感谢了。可是他低头偷偷擦掉眼泪,因为他已经不想回应李苗苗的不分手之论。他说:“我要搬了,虽然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但我觉得在离开这里之前,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跟你说一声。唉,当初我们在一起时,我真的被你那坚毅和独立的思想所牵引,只要和你在一起,我就感觉整个人都是精神奕奕的,也很轻松,好像只需要追寻自己的梦想就可以了。竟然忘记了我妈是一个有心病的人……呵,我现在这个家太多不好的回忆了,对我妈的恢复不利,所以……”他无奈,心里对李苗苗万般不舍,但是他也不想这么快就把李苗苗带进自己这个异样的生活里。

“所以呢?”虽然李苗苗表面还是冷静的,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了那四行任性的泪水。

“也许你只是好像喜欢我,因为高中生的恋爱本来都比较表面的。”方桥知道,连一个成年人都难以接受的生活,她一个高中生更没办法接受。反正最后都是分手的,又何必此时再给对方幻想的余地。“反正等我上了大学,我们就会分道扬镳,所以,分手吧,果断一点。”

李苗苗的眼睛就像坏掉的水龙头,怎么关都关不上,真的让她心烦。“方桥,你曾经说过,阿姨有可能会伤害我的时候,我真的很害怕。难道这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必须风险吗?所以我也想过,是不是该淡化我们的感情?但是你现在要分手了,我也好害怕,我不想分手,我不想你离开我。我是真的喜欢你的,我觉得你很可靠,你能给我安全感。就算你说阿姨有可能会伤害我,但只要我待在你身边,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,就像现在。你终于来找我了,你又能离我这么近了,我真的很开心,就像终于可以脚踏实地的感觉。你要搬是为了让阿姨在新的环境下好好养病,我赞成,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和我分手。我现在就可以帮你照顾阿姨,阿姨不是说了吗?等你高考完,我就可以找你的,那我去你家也是可以的,我可以照顾阿姨……”

“不用了!”方桥站起来转过身去,双眼也终于崩溃了。他也从来都没有把“初恋不会长久”当成借口,然后随便对待李苗苗。他甚至想过,就这样下去吧,让他们好好的过一生一世,简简单单的,根本不需要多少段轰烈的爱情。但那也只是暂时忘记母亲的存在的想法,他现在清醒了,发现自己还不能过简单的生活。“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……”他停滞了一下又说:“拜拜。”

不是再见,而是拜拜。李苗苗赶快跑过去……

但是,“Hel——lo?”方城好刚好进来了,但他这么大份的身影,别人想忽略都不行。

所以李苗苗只是顿了一下,只是顿了一下,方桥便走了。

一进来就感受一阵伤意,还看到了女主角的眼泪,方城好塞得满嘴的零食,都不敢嚼了,也不敢动了。

李苗苗满脸泪水地朝着门外喊:“我李苗苗是不会看错人的,就算你现在有困难,不想拖我下水,但我还是一样支持你,所以,你不能和我断了联系,不然我就报警,把你报为失踪人口——”

现在已经有点晚了,一旁的方城好看着周边的眼色,小心提醒着李苗苗说:“人已经走了,还是别喊,不然该被人投诉了。”

李苗苗回头一个冰脸,全身散发着寒气,哼了一声,无视方城好。

方城好见她还哭着,想安慰两句,但没想到她拖着两行泪,把自己赶了出去,并直接关门,然后头也不回的,骑车走了。

方城好嚼着已经软了的满嘴零食,抬头看看这零食店,心想:这店能赚钱吗?

……

回家后的李苗苗立刻打电话给文奈诉苦,把之前被分手的伤心和今晚的痛一次过全吐出来,吐了一遍又一遍,但是她并没有骂过方桥一句话,也没有埋怨过方桥一句话。

第二天,稀罕的文奈熊猫和李苗苗熊猫在学校相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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