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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话: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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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客人不说话,身影却一直映入李苗苗的余光里,她才觉得奇怪。而她这抬头一看,心里马上飘出来一句话“让雷劈死我算了”,这不是方桥的母亲吗?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。她扯了扯方桥的衣服后,马上站起来,小心谨慎地向客人打招呼。

“妈?”方桥抬头一看,也惊讶了,他立刻走到李苗苗身前,紧张地看着母亲。“妈,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?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?”

文奈他们也全部起立,紧张的站到一边去,仔细地观察着情况。

方桥母亲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苗苗,生气地说:“端端正正的,不像狐狸精。可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?你是高二生,当然有时间做兼职,但是方桥已经是高三生,即将面临人生中重要的转折,你怎么老是要缠着他呢?你说你对他有意,你怎么就不能等他考上大学后再约他呢?一个女生可不能没有羞耻心,你要玩就找别人去玩,愣是抓着我儿子干嘛?我们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呢……”

“妈,你干嘛呢?”方桥难过又尴尬,也生气,只是他不想和母亲在他们面前吵。“说什么呢?大家都还是小孩子。”他母亲听了,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人。方桥尽量压住不好的气氛,然后转身把书随便往背包里扔,就想拉着母亲走,但是他的母亲还不走了!

李苗苗倒是知道保持安静才是自己最该做的事,反而文奈他们有点担心她了。

“在他高中毕业之前,我不会再让他来这里的,你也不要死皮赖脸的找他,不然我会到学校检举你,也会告诉你父母,说你不知廉耻,小小女人就学会缠着男人。不要以为你有几分姿色,就可以随便享受男生的围绕……”她又瞄了眼旁边罚站似的三个男生,顺便鄙视鄙视文奈。

方桥母亲的话说得很重,就像是对着抢她老公的小三说的话,这让所有人都难以接受,更伤了李苗苗的自尊。

“行了,走。”方桥强拉了几回,终于拉上母亲,头也不敢回地走了。

这算是哪门子的威胁?李苗苗是她儿子的女朋友而已,他们的交往从来都是纯洁的,除了几次的接吻之外,至于她这个大人来指责吗?而且她并不知道,李苗苗也多次曾劝着方桥回家,反正,这委屈让李苗苗心里有点生气。

暴风过去后,文奈他们赶快过去安慰李苗苗,连只会闹的木头也说:“不用管阿姨说的话,高三生的父母都是这个样子,过度担心,过度紧张,你避着点就是了。”

“苗苗,你没事吧?”文奈扶着她坐下。

‘欢迎光临!’娃娃的叫声把他们吓得呀,脸都青了,还以为方桥的母亲折回来了呢。

“欢迎光临,随便挑……”木崇和古奇先迎了过去,帮着客人一起挑选零食。

李苗苗表面是镇定的,她只希望不要影响到方桥的心情就好。“文奈,我没事。唉,我都让他不要来这么勤的,就是不听,他回家后不要和阿姨吵架才好。”

“刚才我知道那是师兄的妈妈后,真的吓一跳,很怕阿姨会打你。”

李苗苗被逗笑了,说:“怎么会?电视剧里的还会三番五次的给钱打发呢,更何况我和阿姨这才第一次见面,我也只是个高中生,阿姨怎么骂都不会打我的,傻瓜。只是第一次正式见面,我的形象就毁了,不知以后该怎么弥补好?”

“嘿,你以后可是个大老板了,分分钟比当律师的师兄还赚钱,难道阿姨还会嫌弃你?”

“而且呀,你们现在都是初恋而已,初恋一般都不会结婚的。放心吧,你不会有那么凶的婆婆的。”木头也插嘴。

“闭嘴。”文奈一秒就把他的话挡回去了。

“大老板?原来你对我的期待这么高的?那我可要更加努力才行。”她想保持镇定的,但是她知道自己苦涩的微笑已经被他们发现。

方桥的母亲突然出现,李苗苗的心里是承认自己被吓得不轻的。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很严重的错事,要被一个大人亲自上门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,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六神无主了。

……

方桥和母亲回家后,他忍不住发脾气了,这是他第一次向母亲发脾气。他指责母亲的过分,为何要对一个正经的小女孩骂出那么难听的话?不但让自己失了身份,也像个泼妇。他还埋怨母亲,她一点都不了解李苗苗就随便骂人家狐狸精,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?他说得越多,心里就越是难过,担心李苗苗被伤到了。但同时,生气的他也忽略了母亲的感受。

“啊——”母亲大喊一声后,就破口大骂自己的不是。而且又哭诉起自己以前炒股输掉所有钱的事,还有被离婚的事,并轻贱自己现在活得像个乞丐……她知道自己的错,所以她现在很努力的赚钱供儿子读书,她把人生的所有希望都压在儿子身上了,所以她不能忍受方桥高三了,还只想着恋爱的事……

方桥看见母亲又这样,他很无奈,也很累。自从母亲输掉所有钱后,他们家的生活就变得一塌糊涂,那真的只是一个晚上的事而已。后来加上离婚的事,他很怕母亲会自杀,所以当时他才会选择留在母亲的身边,然后定期从父亲那里拿生活费。

还好母亲在他的陪伴之下,振作起来了,也重新找了工作,只是母亲从此也变得敏感多了,生活上一有什么事不顺,她就自责,一直骂自己。但她此时,也向方桥表明态度,平时什么事她都能迁就方桥,但唯独现在的恋爱,她是绝对不允许的。她还放狠话,如果方桥继续和李苗苗在一起,她就去把李苗苗毁容。

方桥听了母亲的话,真真的害怕,心里的挣扎让他湿了眼角。虽然母亲除了竭斯底里的自责外,从来都没有做出过伤害自己或别人的事,但是她这么突然地撂狠话,眼睛里又都是决心,瞬间就像一个变态的杀人魔……方桥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但他注视着母亲,这又哭又笑的老妇人,她是自己可怜的母亲呀,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么可怜的母亲发火呢?安慰她都来不及,为什么要发火呢?方桥心里的后悔感一下冲到了头顶,鼻子一酸,双眼一热,两行泪水就哗啦啦的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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