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杨絮儿走近，她看清楚那人。
他静静的躺着，合着眼似是睡着了。
床边还有触目惊心的一盘血水，那搭在水盆边沿的娟帕透着红。
杨絮儿瞳孔一缩，脚步也踉跄着。
她往前跨了一步，下一刻她的手被攥住，紧紧的力道被攥的生疼。
她皱了皱眉，挣了下却挣不住束缚。
千面将她扯回来，让杨絮儿迎面对着他。
只听他愤怒又低沉的说：“你知道躺在那是谁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怕你都不知道是谁！杨絮儿你真蠢。”
话落下，千面不顾杨絮儿脚步不稳，几步扯到了床畔前。
他将她甩在床上，指着凤毓道：“你仔细看看！他是不是你的相公。”
杨絮儿怔怔的看着，忽而她猛然抬眼看着千面，怒怼道：“用你说！他是我相公。”
“杨絮儿！你这是百年不多见的蠢货。他叫凤毓，是绝无门的楼主。他叫凤毓，是代替南玉盈进宫为祁帝妃子的南玉盈，你好好看看！你可有真正的认清过他？”
“我……”杨絮儿哑口无言，脑子一片空白。
这个男人说他是哪个会掐她脖子，逼她吃毒药的绝无门楼主，哪个时不时榨干她银子的楼主凤毓，她所认的干妹妹。
“知道他为了你放弃了什么吗？”
“……”杨絮儿傻傻的摇头，有些恍然。
“他原本不用死的，为了你他连身体都不顾了，执意要去毓王府将你带来。你见过他什么都吃不下还逼着自己吃，吃了吐又为的是谁？就是你杨絮儿，他怕你为他担惊受怕，一次次的逼迫自己。这一路走来，一直都是他在帮你，可你可有半分真情实意？”
杨絮儿爱着凤毓，这份爱还轮不到人评头论足。
她自有判定，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指手画脚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低垂着么眉眼道：“请你出去！”
“杨絮儿你这狠心的女人，他都死了！你还能如此冷静，连掉眼泪最为起码的现状，你都没有。”
“你很啰嗦！请你出去。”
杨絮儿很乱，她很想知道他怎么了，是睡着了还是……
他怎么会死呢？
小艾明着告诉她，凤毓是不会死的！一个叫卫浅云的女子会救他，他不会有生命危险。
“杨絮儿你……”
杨絮儿还没等千面落下话，便爆发的吼道：“请你出去！出去啊！”
千面复杂的看着杨絮儿，眼神微微一暗，便转身出去了。
屋内就杨絮儿一人，氛围很沉很闷，稍微有点动静声，杨絮儿便会感到刺耳。
她静坐着，看着凤毓。
杨絮儿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，久到她全身发麻。
然后她低低喃语说：“睡着了吗？为何还不醒来。”
是啊！为什么还不醒来。
刚说话声那么响亮，怎么会没有响动。
杨絮儿笑了笑，伸手攥住他的手。
那手没有温度，可以说从来没有暖的温度。
她低垂着眉眼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他青葱般纤长皙白的手指。
她小声的说：“那人说我是蠢货，不知你是谁！你当真是我那凶悍的干妹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