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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.芳魂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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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,孙小妹的故事到这里,应该就算结束了。周瑜已死,她的心应该也跟着他一起死了,此后光阴寂寂,生命当再无半分企盼。唯有在漫天飞雪的日子,追忆着往昔的温暖。

我收起玄光宝镜,仍旧心有戚戚,心中也难以确定,帮她死后保留住这一世的记忆,对她而言,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?

窗外的雪还在下着,纷纷扬扬的,我走到窗前,心念一动,转身对长琴说:“你能帮我一个忙吗?”

长琴猜出我的心思,问道:“你想让我为她弹奏一曲?”

我点点头,“周瑜所奏的琴声,只有你能模仿得来,我希望能让她在临死前得到一些安慰。”

长琴道:“你既要求,我自是无法拒绝。”说着走入飞雪之中,走到孙小妹的门前,坐在一棵梅花树,念了一个诀,砚雪琴便出现在了他面前。我忍不住轻笑出声,“若是让人知道太子长琴居然要做旁人的替身,恐怕会惊掉下巴。”

长琴抬头看了我一眼,悠悠的说道:“我这可是应你所求。”

我笑着说道:“是,是我委屈长琴上神了。”

我见他抬手拨动琴弦,恣意悠然,转身进入孙小妹的房间,她已醒了,看上去比我初见她是精神了许多,但是气若游丝,脉搏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。我知道,这,便是回光返照了,只怕她,已熬不过今夜。

“神女,我好像听到公瑾哥哥的琴声了,是他来接我了吗?”她毫无血色的唇上绽出一抹瑰丽的笑容,如桃之夭夭。一边勉强的坐起身,一边说道:“你说,我死后能看到他吗?来生,我还能否再遇到他?”

我不忍心说我也不知道,一边扶着她坐起身,一边宽慰道:“只要他还在你心里,你们终有一日会再次重逢的。”

她侧耳听着外面的琴声,紧紧抓住我的手,“我真的听到了,我能确定,那是公瑾哥哥的琴声,他就在外面。”说着就要下床。我忙拉住她,说道:“你慢一点儿,我扶你起来。”

扶着她走到门前,打开房门,长琴的身影静坐在漫天飞雪之中,白色衣袂飘飘,墨色长发随风。他的身影与周瑜本就有七分神似,加上同样精妙清越的琴音,任谁在夜色下乍一看,都会以为是周瑜回来了。更何况是弥留之际意识已渐渐混沌的孙小妹。

“公瑾哥哥,我终于又见到你了。”她伸出手,似是想向她眼中的公瑾哥哥走过去,终究,已再无气力,在抓住飞舞的飘雪之后,倒在了皑皑的雪地上。

我久久的伫立在她的身旁,看着面前越下越大的雪。我从来不知道,原来人间的雪这么美。神界所居的不周山,终年绿意盎然,百花盛开,从来没有雨,也没有雪。常羊山因为有母亲的结界和我的灵力笼罩,也终年没有雨雪,山上草木皆靠山中泉水和我的灵力得以存活。虽说以前已通过玄光宝镜看过世间万物,可是这样站在漫天飞雪之中,真正的触碰这飘舞的冰凉,还是第一次。

琴声停止,长琴走过来,看着雪中熟睡般的孙小妹,问道:“她死了?”

我点点头,用法术将她送回床上,看着她安然的神态,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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