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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§第三章 希腊翻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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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歇洛克·福尔摩斯先生很早就相识了,而且我们之间的友情非常亲密,然而,我却几乎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亲属,他也极少对我说起他早年的生活。他如此沉默寡言,让我感觉他人情味淡薄,甚至有时认为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的怪人,一个头脑发达、智力超群,情商却是很低的人。他不爱接近异性,不爱结交新朋友,这都显示出他不易动情的性格特点,他更无情的是从不提起自己的亲人。所以我开始觉得他应该是一名孤儿,这个人世上根本就没亲属。但是有一天,我完全没有想到,他居然对我说起了他的哥哥。

夏天的一个傍晚,茶后悠闲,我们就海阔天空、无边无际地聊起天来,什么高尔夫球俱乐部呀,什么黄赤交角变化的原因呀,最后说到返祖现象与遗传的适应性问题上来,讨论要点是:一个人的非凡才能,遗传的成分占多少,自身早年所受训练的影响又占多少。

“就以你本人来说……”我说道,“从你对我说的情况来看,你非凡的观察才能和独特的推理才能,好像明显取决于你自身的系统训练。”

“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这样的。”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道,“我祖上是乡绅,看来,他们享用着那个阶级的生活方式。但是在我的血统中,我的这种癖性是固有的,我祖母很可能就具有这种血统,由于她是法国艺术家吉尔内的妹妹,这种艺术成分在血液中,很容易具备奇特的遗传形式。”

“但你如何知道是遗传的呢?”

“因为迈克罗夫特,哦,就是我的哥哥,他所掌握的推理艺术要远高过我。”

对我而言,这的确是一件新闻。如果在英国还有一个人,也具备这样奇异才能,警署和大众对他怎么会全然不知呢?我说这是由于他谦虚,因此才觉得哥哥比他强。我的这种观点被福尔摩斯付之一笑。

“亲爱的华生,”福尔摩斯说道,“我反对一些人将谦虚列为美德。对逻辑学家而言,任何事物是怎样就是怎样,对自己的才能低估或夸大都一样,全是有违真理的。因此,我说自己没有迈克罗夫特的观察力强,你应该相信这是实话。”

“你哥哥大你几岁?”

“年长我7岁。”

“他为何没有名气呢?”

“噢,他在自己的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。”

“那在什么地方呢?”

噢,譬如在第欧根尼俱乐部内。

对于这个地方,我从没有听说过,我脸上的表情也一定透露出这点,因此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取出表来看了一下,说道:“伦敦最古怪的俱乐部,恐怕要算第欧根尼俱乐部了,而我哥迈克罗夫特,就是一个最古怪的人。他常常从下午4点45分到7点40分待在那里。现在已6点钟了,假如在这美妙的夜晚,你有兴趣出去溜达一下,我很乐意将这两个‘古怪’介绍给你。”

5分钟之后,我们便走到了街上,直接向雷根斯圆形广场走去。

“你肯定感到很奇怪。”福尔摩斯说道,“迈克罗夫特既然有如此才能,为什么不去做侦探工作呢?事实上,他是无法做侦探的。”

“可我以为你说的是……”

“我说在观察与推理方面,我不及他高明。如果侦探这门艺术仅仅是坐在扶手椅上进行推理就可以了,那迈克罗夫特肯定是世界第一大侦探了。然而,他不但没有做侦探工作的愿望,也缺少这种精力。他就算是去证实一下自己的论断也感到不胜麻烦,宁愿被人判为谬误,也不想花力气去证明自己是正确的。我常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,得到一些解答,后来都证明是完全对的。但是,在一桩案子向法官或陪审团提交以前,让他提出确凿有力的证据的话,那么他就不能胜任了。”

“那么,他并非以侦探为职业了?”

“当然不是。侦探业务对他来说,只是一项纯粹业余癖好罢了。他尤其擅长数学,经常在政府各部门查账。迈克罗夫特在蓓尔美尔街居住,转个弯即到了白厅。他每天步行去上班,早出晚归,日复一日,不参加什么活动,也从不去其他地方走动,他唯一去的地方就是第欧根尼俱乐部,就在他住所的对面。”

“我记不起来有一个这样名字的俱乐部了。”

“你很可能对它比较陌生。伦敦有很多生性羞怯的人,也有很多愤世嫉俗的人,他们拒绝与人结伴,但是到舒适的地方坐一坐,浏览一下最新的期刊,他们并不反对。缘于这个目的,就诞生了第欧根尼俱乐部,它迎接了城里最孤僻与最不善交际的人。会员们不可以相互搭话,除非是在会客室里,一律不可以进行交谈,假如违规三次,让俱乐部委员会注意到了,谈话者便会遭到开除。迈克罗夫特是俱乐部发起人之一,我个人认为这个俱乐部气氛是相当惬意的。”

我们走着谈着,拐过詹姆斯街,很快来到了蓓尔美尔街。我的朋友福尔摩斯,在卡尔顿大厅附近的一个门口停了下来,嘱咐我别开口,带我走进大厅。我从门上的玻璃看见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,许多人坐在里面阅览报纸,每人各守一个小空间。我被福尔摩斯领进一间小屋,从这里能望到蓓尔美尔街,而后离开了几分钟,几分钟后他领回来一个人,我知道这便是他的哥哥迈克罗夫特。

迈克罗夫特·福尔摩斯长得远远比他弟弟高大粗壮,他身体非常肥胖,面部宽大,不过那宽大的面部,仍然可以隐现出弟弟那特有的轮廓分明的样子。他淡灰色水灵灵的眼睛非常有神,好像随时在凝神深思,这种神情我唯有在歇洛克·福尔摩斯全神贯注时发现过。

“我很开心见到你,先生!”他说道,同时把一只海豹掌般宽而肥的手伸出来:“歇洛克因为你为他写传,才得以英名远扬。歇洛克,顺便提一下,那桩庄园主住宅案,我还以为上周你会来找我商量呢!我想你或许有点儿棘手了吧!”

“不,它已经被我解决了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笑容可掬地说道。

“当然,这是亚当斯做的了。”

“很对,正是亚当斯做的。”

“这点,我从一开始我就坚信。”俩人在俱乐部凸肚窗旁一起坐下来。“如果一个人准备研究人类,这是最理想的地方。”迈克罗夫特说道,“瞧,就以向我们走过来的这二人来说吧,这是多么理想的典型呀!”

“你说的是弹子记分员与他身边的那个人吗?”

“正是,你对那个人如何看呢?”

这时那两个人在窗子的对面站住了。我能看出,其中一人背心口袋上有粉笔的印痕,那就是弹子戏的标志了。另外一人长得又小又瘦,皮肤黝黑,帽子被戴在了后脑门上,腋下夹着多个小包。

“我看他是一名老兵。”歇洛克说道。

“而且是刚刚退伍的。”他的哥哥迈克罗夫特说道。

“我想,他应该是在印度服的役。”

“是一个军士。”

“我看,应是皇家炮兵队的。”歇洛克说道。

“是一个鳏夫。”

“但有一个孩子。”

“哦,孩子应是一个以上,弟弟,可不止一个孩子。”

“算啦!”我呵呵笑着说道,“对我而言,这玩得有点儿太玄了。”

“可以肯定。”歇洛克答道,“他有军人那种威武的神情,风吹日晒的肌肤,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军人,并且不是一般的士兵,他现在刚从印度返回不长时间。”

“他是新退伍的,从他依然穿着的那双所谓的炮兵靴子还看得出来。”迈克罗夫特说道。

“从他的走路姿态看,不像是骑兵,不过他歪戴着帽子,能从他眼眉一侧上边皮肤较浅看得出来;从他的体重看,又不符合工兵的要求,因此说他应当是一名炮兵。”

“还有,他脸上那副深度悲伤的样子,明显地说明他失去了某个最亲爱的人。就他一个人出来买东西来看,好像丧失的是他妻子。你瞧,他在给孩子们买物件,买了一个拨浪鼓,说明有一个很小的孩子,他妻子很可能是产后去世的。看,他腋下还夹有一本小人书,表示他心里还牵挂着另一个孩子。”

这时我才终于明白,歇洛克·福尔摩斯为什么说他哥哥的观察力比他还要敏锐。歇洛克瞅了我一眼,嘴角微微一笑。迈克罗夫特从一个玳瑁匣子内拿出鼻烟,用一块大红丝巾掸去落在身上的烟末。

“歇洛克,顺便说一下。”迈克罗夫特说道,“我有一件让你称心的事,一个非同寻常的问题,我正在进行分析推断。可如果让我把它做到完满解决,我的精力的确不够,然而它却是我着手推理的好时机,假如你乐意听一听情况……”

“我亲爱的哥哥,我十分乐意。”

于是,迈克罗夫特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纸,迅速写下几个字,按了一下铃,将这张纸交到了侍者手里。

“我已让人去请梅拉斯先生过来这里了。”迈克罗夫特说道:“他就在我楼上住,我跟他交往稍微多一点儿,他每碰到什么疑难问题时,就会来找我。根据我的了解,梅拉斯先生属于希腊血统,精通多国语言,他谋生的方式,除了在法院做翻译之外,就是为住在诺森伯兰街旅馆的那些有钱的东方人当向导。我想,他的奇怪遭遇,还是由他自己对你们说吧!”

几分钟之后,进来了一个人,他身材矮胖粗壮,有着橄榄色的脸庞与一头漆黑的头发,这显示出他是南方人,但是他说起话来,却仿佛是一名有教养的英国人。他热忱地与歇洛克·福尔摩斯握手,得知这位专家愿听一听他的奇特遭遇,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烁出欣喜的光芒。

“我讲的事情,警察恐怕不会相信的。”他悲情地说道,“因为他们从前根本没听说过这类事,可是我明白,我只有搞清楚那个脸上贴着橡皮膏的可怜人的最后结果,我的心才能真正放松下来。”

“我将洗耳恭听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说道。

“现在是周三晚上,”梅拉斯先生说道,哦,那这件事发生在周一的夜晚,也就是在两天之前了。我本人是一个翻译,我的邻居可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,我可以翻译任何语言,或者说差不多是任何语言,但我在希腊出生,而且名字也是希腊名,因此我翻译的主要是希腊语。多年以来,我都是伦敦希腊翻译中的佼佼者,各家旅馆对我的名字无不知晓。

外国人碰到了困难或旅游者来迟了,在非常时刻,他们经常请我给他们当翻译,这事是不少见的。所以周一夜晚,拉蒂默先生,一位衣着时髦的青年人来到我家,请我乘坐候在门口的一辆马车陪他外出时,我没有感到什么奇怪。他说有一位希腊朋友因事来他家造访,他本人只懂本国语言,不会说其他外国话,所以需要请一位翻译。他对我说他家住在肯辛顿,还有一段路程,他好像十分着急,我们一来到街上,他将我一把推入马车内。

我一上车,心中即刻产生了疑虑,因为我发现所坐的并非一般的四轮马车。这辆马车内空间很大,装饰尽管显得已有些破旧,但依然非常讲究,根本不是伦敦那种一般的寒酸四轮马车可比。拉蒂默先生和我对坐着,我们穿过了查林十字街,拐进谢夫特斯伯里大街,接着驶入牛津街,我正要冒失地说,这条线路去肯辛顿绕远了,但是车上另一个人的怪异举动,把我的话打断了。

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灌了铅的、样子恐怖的大头短棒,并尝试着前后挥舞了几下,好像在感受它的分量与威力,而后一声不响地将它放到了身边的座位上,关严了车内两边的窗玻璃。哦,我吃惊地发现,窗玻璃居然全被纸蒙着,好像故意不让我望到外面。

‘对不起,梅拉斯先生,挡住了你的视线。他说道,’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,我是不准备让你看到的,假如你能再照原路回来的话,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儿麻烦。

你们不难猜想,当时我听到这话有多么吃惊,这名同车的小伙子长得非常彪悍,可谓膀大腰圆,就算他不拿武器,我也一定敌不过的。

‘这种行为的确是越轨了,拉蒂默先生。’我吞吞吐吐地说道,‘你要明白,这样做是完全不合法的。’

‘毋庸置疑,这是有些失礼!’他说道,‘但是我们会补偿你的。不过,梅拉斯先生,我不得不警告你,今天晚上不管哪分哪秒,你只要胆敢报警或做出对我不利的任何事,你的处境就是非常危险的了。我可以告诉你,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何处,同时,不管在这辆马车上还是在我家里,你都不要妄想跑出我的手心。’

他说话的语调很平缓,但听上去非常刺耳,充满了恫吓的能量。我沉默地坐在那里,对他到底因何要用这种方式绑架我,甚是疑惑不解。然而我心里无论如何也很清楚,抵抗是毫无用处的,唯有听天由命了。

我被这辆四轮马车载着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,完全不知要去什么地方。马车有时咯噔咯噔地响,我想那应该是走在石板路上;有时走得四平八稳,没有任何声响,这应该是走到了柏油路上。除了这些声音变化以外,我再无法凭借其他什么,猜出我们在哪里了。纸把车窗遮得很严实,蓝色的窗帘把前面的玻璃也挡上。我们是在7点45分离开蓓尔美尔街的,而当马车终于停下来时,我的表差10分钟就9点了。那个彪悍的小伙子把窗玻璃打开,一个低矮的拱形大门映在了我眼前,上面还点有一盏灯,我急忙下了马车。门被打开了,我走进了院子,恍惚记得进门的时候望到一片草坪,两边全是树木。我无法确定这是私人庭院,还是来到了真正的农村。

大厅内燃着一盏拧得很小的彩色煤油灯,可以看到房子很宽敞,室内挂着不少画,其他就看不到什么了。在微弱的灯光下,可以朦胧地看出开门的那个人,是一个模样猥琐的中年矮男人,双肩向前佝偻着。当他转身朝向我们的时候,亮光一闪,我看到他还戴着眼镜。

‘哈罗德,是梅拉斯先生来了吗?’他说道。

‘是的。’

‘这事办得很好,办得很好!梅拉斯先生,我们并无恶意,但是缺少了你,我们的事就完不成。如果你真诚地对待我们,你是不会为此感到后悔的;如果你试图耍小聪明玩花招的话,那只有祈祷上帝保佑你了!’他神情不安、声音颤抖地说着,混杂了几声咔咔的干笑声。当时不清楚为什么,他让我感到比那个剽悍的小伙子更可怕。

‘你准备让我做什么?’我问道。

‘仅仅是向造访我们的那位希腊绅士,问上几个问题,并让我们获得答复。但是你必须全部听我们指挥,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,不可以多嘴,不然……’他又发出咔咔的干笑,‘不然,你就祈祷还不如根本就没出生过好。’

说着他就打开了门,带我走入一间屋内,室中摆设十分华丽,但室内的光线很暗淡,点的依然是一盏拧得很小的煤油灯。这个房间也很宽敞,我进屋时双脚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,从脚感来看一定是块上乘的地毯。我又看见一些丝绒面的软椅,高大的大理石白壁炉台,旁边好像有一副日本铠甲,灯的正下方是一张椅子,那个年纪大的人以手势示意,让我坐下。那个青年人走出去,又从另一个门突然返回来,领着穿着肥大睡衣的一个人,向我们缓缓地走过来。当他走到昏暗的灯光下时,我看清楚了他,哦,我瞬间觉得毛骨悚然,那副样子太吓人了。他面色蜡黄,憔悴得出奇,两只大眼珠子向外凸出着,但很明亮,这表明他尽管体力欠佳,可是精力依然充沛。我除了被他羸弱的身体震惊之外,让我更为震惊的是,他的脸上被胡乱地粘着稀奇古怪的橡皮膏,一大块纱布用橡皮膏粘到了嘴巴上。

‘哈罗德,石板拿来了吗?’那名怪人在椅子中颓然倒下时,年纪大的人喊道:‘给他松开手了吗?很好,那么给他一支笔。梅拉斯先生,请你向他开始发问吧,告诉他将回答记录下来。首先问他,他是不是打算在文件上签字?’

那个怪人的眼睛内迸出怒火。

‘不!’他用希腊文在石板上写道。

‘没有商量的可能吗?’我遵照那恶棍的吩咐问道。

‘唯有我亲眼目睹,她在我熟知的希腊牧师作证下结婚,此外没有商量。’

那个年长的恶棍歹毒地狞笑着说道:‘那么,你可清楚自己会得到什么结局吗?’

‘我一切都不在乎。’

以上的问答仅是我们这场说写掺杂的怪异谈话的部分片断,我必须不断询问他是否准备妥协,在文件上签字,而每次得到的是一样愤怒的回答。我便很快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想法,我在每次问问题之前先加上自己想问的话,最初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,试探一下在座的那俩人是否听得懂。后来,我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反应,探问起来就更大胆了。我们的谈话基本上是这样的:

‘你是谁?你如此固执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。’

‘我在伦敦一切都陌生,我不在乎。’

‘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?你的命运唯有靠你自己把握。’

‘三个星期,随便怎么样吧!’

‘他们是怎么折磨你的?这产业你永远别想得到了。’

‘他们不让我吃饭,但是它也绝不能落入恶棍手里。’

‘这是所怎样的宅邸?假如你肯签字,你就可以得到自由。’

‘我不清楚,我坚决不签字。’

‘你的名字叫什么?你难道丝毫也不为她考虑吗?’

‘克莱蒂特。我亲自听她这样说才会信。’

‘你从什么地方来?假如你签字,你就能见到她了。’

‘雅典。那我唯有不见她了。’

福尔摩斯先生,再过5分钟,我就会在他们面前将全部事情搞清楚了,只要再问一个问题,这件事的真面目就可以查清楚。这时,没想到房门突然开了,一个女人走了进来,她的容貌我看不清,只是觉得她身材修长,体态婀娜,有一头乌黑漂亮的头发,穿着一件很肥大的白色睡衣。

‘哈罗德!’那女子操着略显生硬的英语说道,我无法再多待下去了,这里实在太寂寞,只有……哦,我的上帝啊,这不是保罗嘛!

最末两句话是用希腊语说的,话未说完,那人将封在嘴上的橡皮膏拼命撕去,高声尖叫着喊道:‘索菲!索菲!’就扑到那女子怀里。不过,他们仅拥抱了几秒钟,那个青年人就抓起那女人,将她推出了门。年纪大的人一手抓住那个被软禁了三周的受害者,从另一门口将他拖了出去。室内骤然留下了我自己,我猛然站起身,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,知道我到底是在哪里。不过,幸亏我还没有落实到行动上,因为我一抬头就发现那个老家伙站在门口,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呢!

‘好了,梅拉斯先生!’他说道,‘你瞧,我们把你当成了自己人,请你来参与处理私事。我们曾有一位说希腊语的朋友,开始是他帮我们谈判的;可他由于急事已赶回了东方,不然我们是不会劳驾你的。我们极需找个人来代替他,据说你具有很高的翻译水平,我们真是倍感幸运。’

我点了一下头。

‘这里是5英镑。’他向我走过来,说道,‘我想这完全可表达我的谢意了。但是请谨记,’他在我的胸膛上轻拍了两下,笑声咔咔地说道,‘如果你不能为此事保守秘密,哪怕是对一个人说了——当心,那就让上帝可怜你的亡灵吧!’

这个面容猥琐的人让我如何倍感惊骇厌恶的,我简直无法向你们描述。当时他被灯光照着,我看得就更清楚一些,此人面色憔悴而枯槁,留着一小撮细而稀的胡须,讲话的时候脸向前伸,嘴唇与眼睑不停地颤动,简直就像一名舞蹈病患者。再加上他不断发出的那怪诞的笑声,让我禁不住认为是一种神经病症状。不过,他那恐惧的面目,还体现在那双铁青发灰的眼睛上,不断闪现着冷酷、歹毒的光。

‘假如你将这事透露出去,我们是不难知道的。’他说道,‘我们有方法获知消息。现在外面有辆马车正在等着你,我的同伴送你上路。’

我匆忙穿过前厅,坐到了马车上,又望了一眼树木与花园,拉蒂默先生紧紧地跟着我,沉默地坐在我对面。我们在一片沉默中行驶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程,车窗仍然被挡着,最后,一直到半夜时分,车才终于停了下来。

‘梅拉斯先生,请你就在此处下车吧!’我的同车人说道,‘非常抱歉,这里距离你的居所还很远,但没有其他办法。你假如妄想跟踪我们的马车,那只会对你本人无益。’

他说着就打开了车门,我一跳下车,车夫就挥鞭策马疾驶而去,我惊惧地环顾周围,发现我正置身于荒野之中,附近是黑压压的灌木丛,远处有一排房屋,窗内还闪着灯光;另一则看到了铁路的红色信号灯。

把我载到这里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,我站在原地呆望着周围,努力想搞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,这时我发现有一个人,摸着黑向我这边走来。等他走到我跟前时,我才发现是一名铁路搬运工。

‘你可以告诉我,此处是什么地方吗?’我问道。

‘这儿呀,是旺兹沃思荒地。’他说道。

‘这里可有火车进城呢?’

‘假如你步行1.6千米左右,能到克拉彭枢纽站。’他说道,‘正好能赶上到维多利亚车站的末班车。’

“歇洛克·福尔摩斯先生,我的这段历险经历就到此止住,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就这些,其他全不清楚,我不知所到的是什么地方,也不清楚与我谈话的是什么人,总之其他情况通通不知。然而,我明白那里正在进行着一桩肮脏的阴谋。假如有可能,我希望可以帮助那个不幸的人。第二天早晨,我将所有事情都讲给了迈克罗夫特·福尔摩斯先生,而后就向警局报了案。”

我们听完这一段离奇的故事,都沉默着静坐了片刻。而后歇洛克望了望他哥哥。

“可曾采取什么措施吗?”歇洛克问道。

迈克罗夫特拿起桌子上的一份《每日新闻》,上面有一则启事:

希腊绅士保罗·克莱蒂特先生,前不久从雅典来到此处,他不通英语;另外,有一个名叫索菲的希腊女子,二人现在都下落不明,如果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,必当给予重酬。X2473号。

“今天各家报纸纷纷登载了这条广告,可都没有任何消息。”迈克罗夫特说道。

“希腊使馆知道此事了吗?”

“我问过了,他们根本毫不知情。”

“那给雅典警察总部发个电报吧!”

迈克罗夫特转身对我说:“在我们家里,歇洛克的精力最充沛。好吧,你若要竭尽全力查清此事,一旦有什么好消息,请及时告诉我。”

“好的!”我的伙伴站起身答道,“我肯定会告诉你,也会告诉梅拉斯先生。梅拉斯先生,假如我是你,我一定在这段时间里非常戒备,因为如果这些广告被他们看到,肯定猜出是你出卖了他们。”

我们一同走路回家,福尔摩斯到电报局发了数封电报。

“华生,你看,”福尔摩斯说道,“我们今晚可算不枉此行,我处理过的很多重大案件,就是如此经过迈克罗夫特,转至我手头来的,我们新听到的问题,尽管解答只能有一种,可是依然具备不少特色。”

“你解决它的希望大吗?”

“噢,我们既已获悉了这么多情况,如果再无法查明其他的问题,那反倒是一件怪事了,你自己肯定也有一些解答刚才情况的设想吧!”

“不错,但是很模糊。”

“那么,你是如何想的呢?”

“依我看来很明显,那位希腊姑娘,被那个叫哈罗德·拉蒂默的英国青年拐骗了。”

“从哪里拐骗来的?”

“可能是从雅典。”

歇洛克·福尔摩斯摇一摇头,说道:“那个青年不会说一句希腊话,那个女子却能讲不错的英语。推断起来——她在英国已有一段时间,但那个青年却没去过希腊。”

“好吧,那么,我们假设她是来英国访问的,哈罗德劝她与自己一起走。”

“这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
“她哥哥——我感觉他们肯定是亲属关系,后来从希腊赶来干涉,却不慎落到了那青年人与他的老同伙手中。这两个人绑架了他,并对他动用了暴力,逼迫他为一些文件签字,以便将那姑娘的财产转到他们的名下。这笔财产的受托管人很可能就是她哥哥,他坚决不答应签字转让。为了与他展开谈判,那青年人和他的老同伙不得不去找来一个懂得希腊语的翻译,因此选中了梅拉斯先生,从前可能也用过另外一个翻译,他们并未让姑娘知道她哥哥到来的事,姑娘是偶然才知道哥哥到来了。”

“没有错,华生!”福尔摩斯高声说道,“我的确感觉你所说的,已接近了事实本身。你瞧,我们已胜券在握了,但愿他们别突施暴力。如果我们有来得及动手的时间,他们肯定就会被捉拿归案的。”

“可是那住宅的地点,我们又如何查明呢?”“喔,假如我们推测不错的话,那个女子现在或以前的名字应该叫索菲·克莱蒂特,那么我们找到她就容易多了,这是我们最便捷的线索,而她哥哥当然是一个彻底的陌生人。不难看出,哈罗德搭上那姑娘已有相当一段时间,最起码也有几周了,所以她哥哥在希腊得知消息并赶向了这边。在这个时期,假如他们所住的地方没变动过,那么迈克罗夫特的广告,很可能会有人回复的。”

我们一路谈着此事,不觉回到了贝克街住所。福尔摩斯第一个上楼,他打开房门吃了一惊,我擦过他肩头看过去,也感觉十分奇怪,但见他哥哥迈克罗夫特正在扶手椅上坐着吸烟呢!

“歇洛克,进来!华生先生,请进吧!”迈克罗夫特发现我俩惊诧的表情,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,说道:“你没料到我有如此的精力,对不对?歇洛克,不过这件案子不知为什么确实吸引了我。”

“你怎么来的?”

“我乘坐双轮马车超过了你们。”

“有何新进展吗?”

“我的广告得到了回音。”“是啊!”

“真的,你们刚刚离去几分钟就来了回音。”

“结果如何了呢?”

迈克罗夫特拿出了一张纸。

“在这里。”他说道,写信的是一个中年人,身体虚弱,他用宽尖钢笔写在了淡黄色印刷纸上。

先生:

读到今天报纸广告,现复如下。

关于这名女子的情况,我知道得很详细,如果可以屈驾来我处,我会将这名女子的悲惨遭遇详细告诉你。我的居所在贝克纳姆的默特尔兹。

你忠实的J·达文波特

“他的信是从下布里可思敦发的。”迈克罗夫特说道,“歇洛克,我们现在就乘车赶往他那里,了解一下详情吧?”

“亲爱的迈克罗夫特,现在了解那个姑娘的情况,远没有救她哥哥的性命重要。我认为我们应该去苏格兰场,连同格来森警长直接去贝克纳姆,因为我们非常清楚那人的性命非常危险,应该说是千钧一发呀!”

“最好把梅拉斯先生顺路也请去。”我建议说,“我们或许需要一位翻译。”

“说得很对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赞许地说道,“快吩咐下人去找辆四轮马车,我们马上动身前往。”他说话的时候打开了桌子的抽屉,我看见他取出一把手枪塞进了衣袋内。“相信我的判断。”他发现我正在看着他便又补充说道:“我可以这么说,根据我们所听到的情况来看,我们将要去跟一个十分危险的匪帮打交道。”

我们赶到蓓尔美尔街的梅拉斯先生家时,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,他刚被一位绅士从他家中请走。

“他去了什么地方,你可以告诉我们吗?”迈克罗夫特·福尔摩斯问道。

“我不清楚,先生。”帮我们开门的妇女答道:“我只清楚他和那位绅士同乘一辆马车走了。”

“那位绅士有没有通报过姓名吗?”

“没有,先生。”

“他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黑大个青年吗?”

“哦,不是的,先生。他个子不高,戴着一副眼镜,面容很削瘦,但性情非常爽朗,他讲话的时候一直在笑。”

“迅速随我来!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严肃地突然喊道,“事态已非常危急了。”我们在赶向苏格兰场路上时,他说道,“梅拉斯又被那几个人搞走了,他们前天夜晚就察觉到梅拉斯胆量不大,那恶棍在他面前一出现,他就被吓坏了。不错,那几个人是要他做翻译,但是翻译完了,他极有可能因走漏了消息遭到杀害。”

我们期望坐火车比坐马车能快一些赶到贝克纳姆,可是我们来到苏格兰场之后,又花费了1个多小时,才找到格来森警长,办妥进入私宅的法律手续。我们4个人在9点45分来到伦敦桥,10点半到了贝克纳姆火车站,又驱车行驶了大概0.8千米,才抵达默特尔兹——显得分外阴沉的一所大宅院,它背靠着公路,于是我们打发走了马车,顺着车道一块向前走去。

“窗户全是黑的。”格来森警长说道,“这所宅院好像没有人居住。”

“我们的小鸟已飞出,鸟巢已空空如也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说道。

“你为何这么说呢?”

“一辆满载行李的四轮马车,刚开走还不到一小时。”

格来森警长笑了笑,说道:“我看见了门灯照耀下的车辙,但这行李是从什么地方说起?”

“你看见的车辙,很可能是同一辆马车驶向另一个方向时留下的,但是这向外驶去的车辙却很深——所以可以肯定地说,车载沉重呀!”

“你比我观察得细致。”格来森警长耸了一下肩膀,说道,“我们不方便破门而入,但是,假如我们叫门无人答应的话,我们倒还可以试试。”

格来森警长使劲儿捶打门环,又不停地按铃,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走开了几分钟,又返回来。

“哦,有一扇窗户,已被我打开了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说道。

“福尔摩斯先生,幸亏你不反对破门而入。”格来森警长看到我的朋友如此机灵地将窗闩拉开� �感叹地说道:“好吧,在这种情况下,我想我们可以不请自进了。”

我们从窗户鱼贯而入,走进了一间很宽敞的屋子,这应该便是梅拉斯先生上次到过的地方。警长将提灯点燃之后,在灯光的照耀下,我们看到了两个门、窗帘、灯,还有一副日本铠甲——即梅拉斯曾对我们说过的那些东西。另外,桌子上面还有两个玻璃杯、一个白兰地空酒瓶与残肴剩饭。

“听,什么声音?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猛然问道。

我们全站在那里静静地细心倾听,一阵低微的**声,自我们头顶上的一个地方传出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匆忙冲到门口,跑入前厅。这悲凄的声音来自楼上,他立刻跑上楼去,警长与我紧跟其后,他哥哥迈克罗夫特尽管身体肥胖,也努力地尽快赶上。

二层楼有三个门对着我们,那凄凉的声音是从中间一道门内传出的,时而如低低地呓语,时而似在悲声哀号。门被锁着,但钥匙留在了外面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迅速地把门打开冲了进去,但立刻以手按着喉咙退了出来。

“里面正在烧炭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喊道,“稍等一会儿,毒气就可散去。”

我们往室内探望,但见房间中央一个小铜鼎窜出幽蓝的火焰,在地板上投射出一圈青灰色光影,我们在暗影中发现,墙角蜷缩着两个模糊不清的人。门打开的瞬间,窜出一股恐怖的毒气,让我们咳嗽不止甚至喘不过气来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奔向楼顶,他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然后迅速冲入室内打开窗户,将那铜鼎扔进了花园里。

“再等一会儿,我们就能进去了。”歇洛克·福尔摩斯又飞奔出来,喘着粗气问道:“蜡烛在什么地方?在这样的空气里,火柴不一定会划得着。迈克罗夫特,现在你拿着灯就站在门口,我们去救出他们来!”

我们冲到中毒的两个人身边,用力将他们拖至灯光明亮的前厅。此时他俩全已丧失了知觉,嘴唇铁青,脸部肿胀、充血,两眼珠子凸出。他们的容貌确实变化很大,如果不是那肥胖的体形与黑胡子,我们几乎辨认不出其中一个就是那位希腊文翻译,就是数小时之前在第欧根尼俱乐部,与我们刚分手的那位梅拉斯先生。他的手脚被结实地绑着,一只眼睛上留下了遭人毒打的伤痕。另外一人,手足和他一样被绑,个子高大,但枯槁得已没有人样了,脸上奇怪地粘着一些橡皮膏。我们将他放下时,他已停止**,我一眼看出,对他而言,我们赶来的太晚了。不过,梅拉斯先生还活着,我们用阿摩尼亚与白兰地进行抢救,不到一小时,我很欣慰地见他睁开了眼睛,终于从死亡的深渊被救了出来。

梅拉斯只能简单地向我们说了一下经过,但证实了我们的推断是对的。那个登门找他的人进屋之后,从衣袖内掏出一根护身棒,并以当即弄死他做威胁,梅拉斯只有遵命被人再次绑架出去。的确,那个奸笑的恶棍在这位通晓几国语言的可怜的翻译身上,产生的威力可谓无法抗拒,这位翻译吓得面色蜡黄,双手颤抖不停,连一句话也说不出。他迅速被绑架到了贝克纳姆,在第二次交涉中充任翻译,这次交涉比上次更具有戏剧性,那两个英国佬威胁被囚的人,假如他不服从他们的命令,他们就把他当即杀死。后来看到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屈服,他们只有将他推回去关押起来。而后,他们对梅拉斯加倍谴责,痛斥他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出卖他们,他们拿棒子将他打昏,梅拉斯一直到被我们救出他来,才苏醒过来。

这就是希腊翻译那件奇案,时至今日仍有些未解之谜。我们只是从回复我们广告的那位绅士处知道,那个姑娘是希腊人,家庭富有,来英国访友。她在英国遇到一个叫哈罗德·拉蒂默的小伙子,此人掌握了她,并最终说服她一起逃走。她的朋友知道此事之后,就赶紧通知了她在雅典的哥哥,以便洗清干系。她的哥哥匆忙赶到了英国,结果落入了拉蒂默与他那个叫威尔逊·肯普的同伙控制。肯普的名声非常坏,当拉蒂默与肯普发现这个哥哥语言不通,在英国举目无亲时,就将他囚禁了起来,并以毒打与饥饿逼迫他签字,以夺得他兄妹俩的财产。他们将他关入宅内,那个姑娘并不知情,为了防止姑娘认出哥哥来,就将他脸上粘了很多橡皮膏。可是,源于女性特殊的敏感,正当翻译来访时,她首次看到了哥哥,一眼识破了伪装。但是,这可怜的姑娘本人也遭受囚禁,因为在这所宅院内,只有那马车夫夫妇,而这夫妇俩全是这两个阴谋家的心腹。两个恶棍发现秘密已泄露,囚徒又威武不屈,就挟持着那姑娘逃出了这所宅院。原来这所家具完备的宅院是他们租来的,他们首先向那个反抗他们的人和出卖他们的人发起了报复。

数个月之后,我们收到来自《布达佩斯报》上剪下来的一段奇闻,报纸上说,两个英国男人携带一名女人同行,突然遭受凶祸,两个男人全被刺杀身亡。匈牙利警署断定,这是由于他们争风吃醋而发生的相互残杀。不过,歇洛克·福尔摩斯并不以为然,他直到今天依然以为,假如找到那个希腊姑娘,就会搞清楚她是如何为哥哥报仇的了。

【法律点评】

拉蒂默和威尔逊·肯普囚禁了希腊姑娘的哥哥,并以毒打与饥饿逼迫他签字,以夺得他兄妹俩的财产。最终他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,那么他们需要对他们的行为负什么样的责任呢?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要涉及中国《刑法》里抢劫罪的有关规定。《刑法》第二百六十三条规定:抢劫罪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,对财物的所有人或者保管人当场使用暴力、胁迫或其他方法,强行将公私财物抢走的行为。

从犯罪构成上来看:第一,客体要件:本罪侵犯的客体是公私财物的所有权和公民的人身权利。对于抢劫犯来说,最根本的目的是要抢劫财物,侵犯人身权利,只是其使用的一种手段。第二,客观要件:本罪在客观方面表现为行为人对公私财物的所有者、保管者或者守护者当场使用暴力、胁迫或者其他对人身实施强制的方法,强行劫取公私财物的行为。这种当场对被害人身体实施强制的犯罪手段,是抢劫罪的本质特征,也是它区别于盗窃罪、诈骗罪、抢夺罪和敲诈勒索罪的最显著特点。所谓暴力,是指对财物的所有人、管理人、占有人的人身实施不法的打击或强制,致使被害人不能反抗的行为。如殴打、捆绑、伤害、禁闭,等等。只要行为足以压制受害人的反抗即可。所谓胁迫,是指对被害人以当场实施暴力相威胁,进行精神强制,从而使其产生恐惧而不敢反抗,任其抢走财物或者被迫交出财物的行为,胁迫的内容是当场对被害人施以暴力。胁迫的方式则多种多样,有的是语言,有的是动作,如拨出身带之刀;有的还可能是利用特定的危险环境进行胁迫,如在夜间偏僻的地区,喝令他人站住,逼迫交出钱来,使被害人产生恐惧,不敢反抗,亦可构成本罪的威胁。胁迫必须是向被害人当面发出。如果不是向被害人当面发出,而是通过书信或者他人转告的方式让被害人得知,则亦不是本罪的胁迫。第三,本罪的主体为一般主体。依《刑法》第十七条规定,年满14周岁并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自然人,均能构成该罪的主体。第四,本罪在主观方面表现为直接故意,并具有将公私财物非法占有的目的,如果没有这样的故意内容就不构成本罪。如果行为人只抢回自己被骗走或者赌博输的财物,不具有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,不构成抢劫罪。

那么,本罪既遂与未遂的界限,关于抢劫罪既遂与未遂的区分标准,是法学界和司法实践中争论的一个重要问题,概括起来主要有3种观点:(1)应以行为人的抢劫是否非法占有公私财物为标准,已非法占有公私财物的为既遂,尚未非法占有公私财物的是未遂。(2)认为抢劫罪是以暴力、胁迫或其他方法为特征的侵犯财产权利,同时也侵犯人身权利的犯罪。因此,无论抢到财物与否,只要在抢劫中侵犯了被害人的人身权利,就是既遂。(3)认为本条对抢劫罪分两款做了规定,实际上是两个犯罪构成,因此,应当按照两种情况,分别确定既遂与未遂的标准,即第一款是一般抢劫罪,就应以抢到财物与否为既遂与未遂的标准;第二款是结果加重犯,不存在未遂的问题。区分抢劫罪的既遂与未遂,应当以抢劫罪的犯罪构成要件是否具备,即法定的犯罪结果是否已经造成作为标准。依照本法的规定,抢劫罪的犯罪构成有基本的和加重的两种形态。因而,其既遂未遂标准应分别考察,当犯罪事实属于基本的犯罪构成时。以行为人所实施的行为是否取得财物为准;当行为人的行为属于本条所定加重情节之一时,已具备加重形态的全部要件,无论行为人是否抢到财物,应是犯罪既遂,所以我们认为拉蒂默和威尔逊·肯普应该承担抢劫未遂的法律责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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