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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:一地鸡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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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海岛,我的人生不仅是低谷,还是绝境!绝境下的生存手段,都是为了走出低谷做准备。

蹲在地上,拔鸡毛出神,为了让自己能够早日走出绝境,我必须最大限度的压榨现有资源的使用空间,这是我保命的最佳途径,只有保住性命,才有可能走出绝境。

拔个鸡毛都能联想到人生,那大概就是“无聊”的另一种解释—参悟。

世间最平常的行为里面都隐藏着巨大的哲理,为了感谢野鸡给了我参悟哲理,我决定使用炖煮的仪式来表达对生命的尊重,对于参悟的感动。

我用一盆经过碳火洗礼和海风降温的溪水为野鸡沐浴,在炭火提温的过程中,野鸡在雨林里吸收的花草果香随着水蒸气弥漫。我又加入海鱼、牡蛎和海带,为这场仪式增加更丰富的元素。

在旺火的催化下,海洋的鲜味在清水里不安分的游曳,与山林的野香激烈的对抗碰撞,等到明火撤去对抗平息的那一刻,在低温碳火柔和的劝说下,陆海携手融为一体,孕育出更加高明多姿的美味。

山鸡配海味,神仙也得跪!

那真的是荒岛料理的最高境界,那才是对生命的最高敬意!而表达敬意的最佳方式就是“滴水不剩”。

我拍着滚圆的肚皮躺在凉亭下,鼻子上的太阳镜和手中的椰汁是海滩装酷style的故有套路。清风佛过,海水清波。那一刻,似乎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有意思。

海子说:

从明天起,做一个幸福的人

喂马、劈柴,周游世界

从明天起,关心粮食和蔬菜

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

从明天起,和每一个亲人通信

告诉他们我的幸福

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

我将告诉每一个人

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

陌生人,我也为你祝福

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

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

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

我只愿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

而我当时的情况正如他说所说的那样,伐木、盖房、周游小岛,也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,吹暖花开,更给我见到的每一座山和每一条河水都取了名字。

可我的有情人在哪里呢?

望着大海,我的惆怅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,只能叹息这说了一句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”之后,把自己的思绪向更远的地方飘去。

爸妈在村里的房子也该完工了吧,好好的别墅不住,非要回村盖房子…

大成子和大伟已经成为缅北之王了吧,老丈杆子早就想退休了…

赫敏也该生产了吧,最好是俩儿子,这样老丈人和老父亲就不必为香火大愿发愁了…

甘仔不知道又打下来几条街,开着平治去海鲜市场卸货的古惑仔估计也只就有他一个…。

H哥肯定不用参选龙头了,他基本掌控了社团的实权了…

季叔干啥呢?还逼着捞仔生儿子呢?

阿乐呢?也不知道拍的片子都上映了没…

天边的流云幻化成各种人脸,我总想起家乡的点点滴滴。

我想:如果我没有家人、朋友、兄弟的话,真的可能会踏踏实实的住在岛上。在那里,我不必枕着手枪和匕首提心吊胆的入睡,也不必在脑子里算计得失,更不用考虑哪些乌七八糟的琐事。

人生难求的片刻安稳,在小岛上都享受到了。

越想越纠结,越纠结越想。

人一闲着就容易生事儿,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费力气去盖房的原因:专心工作和高负荷劳动,可以成功的压榨我所有的时间和思绪。累成狗的日子,也就没时间感受什么“思绪万千”的意境了。

吃完了炖鸡,又通过挺尸的方式表达完对于“美食”的敬意之后,太阳耷拉在天上,丝毫没有跳进水里沐浴更衣的意思。

天色尚早,我背上弓箭拎着斧头拿着树铲,准备去找点事儿干,让自己用累成狗的方式摆脱“胡思乱想”,以免,在胡思乱想的蛊惑下,又产生闯海的冲动。

少一点思绪就少一点冲动,少一点冲动自然也就少一点葬身鱼腹的风险。

其实,我根本不用刻意去找事儿做。因为我要做的事多的很。就拿木楼的建设来说,完成结构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。有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、第三步、第四步……

在完成结构之后,我还要填充墙体、铺设屋顶。只有完成这两件,才算是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毛坯房!

就填充墙体来说,我使用的是木板填充,制作木板的方式前面有提过就不赘述,用木楔破开原木,再将原木劈成两半、四瓣、六瓣、八瓣不等,在用斧头、刨刀将扇形截面的木材修理成木板就可以了。最后,按照木柱空隙的长度选择原木,在原木上刨出与木板厚度相同的凹槽。在将原木两侧做出榫舌,然后,依照榫舌的尺寸在木柱上凿出略大的卯眼即可填充墙面了。填充墙面的工作比较有趣味,将原木凹槽相对固定之后插入模板即可,很轻松。

制作墙面的过程听起来很轻松,因为说的永远比做的省劲儿。在实际制作过程中,我的刨刀因为材质问题,每刨两块板子就需要重新打磨,这消耗了不少的时间。那还仅仅是粗糙刨平而已,如果是精刨会更耗费时间。

因此,二十天做完这项工作,已经是我的极限了。

制作屋顶的过程相对轻松一些。当时,我可以用棕榈树叶做茅草屋顶,那样省时省力,但是考虑到严密性和耐用性,以及“完美主义”的问题,我还是选择了另一种原料—棕片。

棕片其实就是棕榈树皮,传统的蓑衣就是用那种材料制成的。每片棕片差不多有A3纸那么大,晒干之后如同皮子一样韧。树皮下的棕丝还能搓成线,捆绑物品、缝制棕片都不成问题。

我当时坐在的地方,并不缺少棕树,换句话就是棕片资源丰富。

我在木楼下,将采集的棕片用钉子改制的大号缝衣针缝合。缝合的方式是按照鱼鳞甲的样式,一层层的叠加起来。最终,缝制成足够铺满前后房坡的两大棕片。巨大的棕片十分沉重,我动用了滑轮才勉强将它吊到房顶,费了大力气铺好之后,用棕丝搓成的绳子将其固定在椽子上。

直到那一刻,这个“毛坯房”才建设完毕。当我住进新家的那一刻,才觉得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浪费,那房子绝对物超所值。

木楼建好之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家!我要把自己留在岸边的“财产”全部都搬到新家里。那时候,我在岛上绝对算得上一个有产阶级,除了那艘搁浅在沙滩上的螃蟹船之外,我还有一个救生筏、八把船桨、两把船篙、两把太平斧、一个损管工具箱(里面有手锯、榔头、钳子、扳手等)、四套吊具、一套玻璃酒具、三套衣服、两个锅、两个空油桶,还有二十几条鱼干、弓箭、钉子若干……

总之,破家值万贯,当时我是个有钱人。

从海边营地到新家还有一段距离,运输颇为耗费时间和经历。虽然说,有一条小河能够通道新家附近,但是,当我尝试了逆流而上的艰苦之后,就果断放弃了水运的想法。

才结束了木匠职业,转眼又成了背夫。

从太阳冒头开始,溜溜的跑了一整天,来回四五趟才算是把那堆破玩意弄到了木楼里。那个时候,我真的怀念现代化的交通工具,哪怕是萨疯狗的那台破解放也好啊!只要把东西装上车,三里荒路也就是一脚油的事儿。

那时候我就想,要不要做个手推车?毕竟,磨刀不误砍柴工嘛。

不过,因为急于住进新家的原因,我果断放弃了制造推车的想法。那也是我最庆幸的事情,一念之差就是天堂地狱。若不是我急忙忙的把家搬走,就要倒大霉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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