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的奥迪车里，冰山美女一打方向盘，把车停在了路边。
冰山美女道:“周老，前面有现做的绿豆糕。”
原本闭目养神的周主任缓缓睁开眼睛，笑道:“难为你了，还记得我爱吃这一口。算了，走吧，绿豆糕虽然还是绿豆糕，可味道永远都不可能是从前的味道。”
“我还记得……”周主任哑然失笑，道，“你看我，这人一老了，总是不自觉的回忆从前。”
冰山美女启动了车子，道:“人不忘本，是好事。”
周主任道: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，好和坏，要看什么人，从什么角度去看。”
“就像你对沈星？”冰山美女通过后视镜，看了一眼周主任的表情。
他的表情有些奇怪，像是在惊奇，也像是在欣喜，隐约间，还有一抹忌惮。
冰山美女感觉自己眼花了。周主任是什么人？他怎么可能会有忌惮的人！？
“他……”周主任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词，“难以捉摸！对！就是难以捉摸！！”
周主任叹了口气，道:“我这一生，阅人无数，只有两个人给了我这样的感觉，一个是沈星，另一个是上一任的一号领导！”
一号领导！
这可是华夏的no.1，沈星能跟那位相提并论？
冰山美女表示不能理解，也不能接受！
“有时候，你会感觉自己已经看穿了他。”周主任低声自语道，“可当你这样认为的时候，他就会在你面前展现出另一面。你总也无法看清楚他的每一面。或者说，你也无法确定，你看到的那一面，是你自己看到的，还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。”
冰山美女不信道:“他才多大？他能有这样的城府？”
“有些人活了六十岁，还和十六岁的少年一样天真。有些人活了十六岁，却和六十岁的老人一样成熟。”周主任道，“看一个人，不是看他的年龄，而是看他的阅历。”
冰山美女踩下刹车，等红绿灯。
她道:“他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，能有什么阅历？”
周主任笑道:“普通高中生？你高中毕业的时候，能折腾到他这样的地步？”
“好勇斗狠，算什么！？”冰山美女不屑道。
“好了，我不跟你吵。”周主任道，“稍微快点，欧阳家的那小子，怕是等急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周主任口中的“欧阳家的那小子”，不是别人，正是欧阳擎天！
原定计划，周主任是要八点到达S市，并且听取欧阳擎天和纪委工作人员的汇报。
路上有些事耽搁了，到了九点才处理完。
正好到了和沈星约定的时间，周主任就先来赴约，再去欧阳擎天那里。
可见，在他心里，沈星的地位要比欧阳擎天还重要。
当周主任到达政府办公楼的时候，闻讯而来的欧阳擎天和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正等在门口。
中年男人上前一步，恭敬的伸出手，道:“周老，您好，您好。”
周主任和他轻轻一握，道:“不好意思，来晚了。”
“周老，咱们里面说。”欧阳擎天道。
一行人前往会议室，对罗立博以及叶国栋的事，进行了研究讨论。
面对欧阳擎天拿出的证据，谁也没有话说。
而且，这一份证据不只有罗立博和叶国栋深陷其中，其他部门的头头脑脑也分数同谋。
最严重，涉及金额最高的，而且来往最密切的，则是铁道部的一位部长。
“铁证如山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周主任道，“不要顾及叶家的脸面，毕竟，凡事都讲究个理字。”
“有周老这句话，我心里就踏实了。”中年男人笑道。
他转头看向欧阳擎天，道:“擎天，这上面牵涉到的人，都控制起来了么？”
“还没有。”欧阳擎天揉了揉眉心，道，“人太多了，我这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，恐怕会立刻打草惊蛇。”
周主任沉吟片刻，道:“这样吧，抓大放小。现在正准备换届，一切求稳，前段时间S市刚撤掉了一个厅长一个省长，如果继续大换血，对整个局势不利。国外那些家伙，肯定又会有行动。”
“那以什么标准定？”中年男人问道。
周主任道:“你们纪委总处理这种事，有经验，我这个门外汉就不跟着掺和了。我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撑撑场面，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做就是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
周主任道:“小天，我有件事想问问你。”
中年男人很有眼色的说道:“周老，我先去跟黄主任汇报一下，稍后再向您请教。”
中年男人走后，周主任脸色一正，道:“你老实告诉我，这份东西是怎么来的？你对外所说的那个举报人，究竟是谁？”
欧阳擎天手里虽然掌握着这份“大杀器”，可他没办法解释来源，总不能说自己跟帮会老大做了交易，才得到的吧？
所以，他对外宣称，是有人匿名举报的。
此时被周主任问起来，欧阳擎天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。因为，他不认为，在情报部主任的面前，有什么秘密可言。
“是沈星。”欧阳擎天道，“S市一个帮会的老大。”
周主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。
一直站在周主任身后的冰山美女，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之色。
“周老听说过他？”欧阳擎天从周主任和冰山美女的表情里，看出了一些东西，心里顿感狐疑。
一个帮会老大，金字塔最底层的角色，是怎么跟金字塔上层的大人物扯上关系的？
周主任笑了笑，道:“这件事牵扯到的东西很复杂，我不能跟你解释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欧阳擎天道。身在体制内，而且还是出生在世家，他当然知道“机密”这两个字怎么写。
好奇心害死猫，知道的东西太多，离死也就不远了。
“行了，你们继续忙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，最近这一段时间，我会一直待在S市。”周主任道。
“我送您。”欧阳擎天想送，却被周主任抬手制止了。
“别送了。”
周主任带冰山美女离开会议室后，严肃道:“给沈星打电话，再约他见面。”
“他不是拒绝了么？”冰山美女下意识的说道。
周主任正色道:“这件事非他不可！”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