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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从来高处不胜寒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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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梦阳出了家门,便见门前聚了十余人,都是寻常百姓打扮,有男有女,见李梦阳出门,纷纷下跪。李梦阳吃惊,心道莫不是有什么冤情,来找我申冤的。是时刚下完了大雪,街上积了寸把厚的雪,李梦阳见众人跪在地上,忙上前扶起当头一个老汉,道:“诸位,请起来说话。”老汉与众人却不肯起来,李梦阳只得道:“你等有何冤情,尽请道来。”身旁的家奴李安却小声道:“老爷,他们是得了夫人口信,前来讨债的。”

李梦阳听此又是大惊,道:“讨的什么债?”

这李安是李梦阳的族中子弟,年纪不过二十出头,跟着李梦阳在京多年,却也伶俐得很,轻轻拉了李梦阳衣袖,示意一旁说话。

李安小声道:“老爷,他们有的是肉档的屠户,有的是酒坊的东家,有的是做针线的婆娘,那几个是泥水匠。。。”

李梦阳打断道:“莫说得烦了,我只问何时欠的账,欠了多少,为何欠了这么多账。”

李安叹了口气,道:“老爷,这事你还得问夫人。”

李梦阳更是不悦,拂袖转身回去内堂,李安对众人道:“你等且在这里等着,我家大人自会给你等一个交待。”

却说李梦阳到了后堂,只听得丫鬟哭叫道:“夫人你莫要如此,万事有个商量。”

李梦阳进内,只见张氏手中拿了个剪刀,哭哭啼啼要向颈上插去,于是喝道:“这闹得还够不够,好好的年不过,要办个丧事么。”

张氏见是丈夫回来,头脑也醒了些,丢了剪刀,跌坐在地,哭道:“人家做官的,家里成群的奴仆,用不完的金银,你却好,堂堂一个学士,家里穷得叮当响,快要连老婆都要饿死了。”

李梦阳指着张氏怒道:“这事我还得问你,怎么外面来了如此多讨债的。”

张氏抹着眼泪道:“今年若不是我变卖嫁妆,家里连饭也没得吃了,眼看着年关到了,饰物都当尽了,那几钱银子如何过年。你整天交游唱和,怎么知道家里的困境。好端端有人送银上门,你却不要。我说你几句,你还要休我。也罢,我便死了,得个眼里干净。”

李梦阳愕然,道:“把嫁妆都当了?”

张氏要丫鬟扶着起来,指着头上道:“月前,把娘亲给我的喜雀儿玉簪都当了,你又哪里知道。”

李梦阳要张氏坐下,把众人都遣出,问道:“家里怎么都穷得这样子了?”

张氏擦着眼角道:“你自做了勘分司的少卿,总要顾些面子,新做的衣服,还得雇个驴车儿代步,哪个不要用银子。还有家里整天来人拜访,你每次都是酒菜相待,人走了孝敬也一并要人拿走,又不知为何,罢了鬻字的生计,这才半年,家里的积蓄都花个见底,我苦苦支撑,从不敢向你怨言。这男人的事,我管不了许多,助你仕途上进,是为**子的本份。只是,只是这么下去,何时是个尽头。眼看着年关到了,仆人们的赏钱也没个着落,这也罢了,却连买菜钱都没有了。你说如何是好?”

李梦阳听此,已是心凉如水,良久,叹了口气,道:“那一百两银子且先拿来用着。你的簪子当票也给我,先把它赎回来,那是你娘亲的祖传之物,不可失了。”

张氏转忧为喜,破啼而笑,忙把当票找出,李梦阳看是当了五两银子,于是令李安提了银子去赎当,又拿了五十两银与门外众人还债,不提。

却说第二天,李梦阳一夜不眠,见窗外出了日色,便吩咐李安准备车马,要去拜访陈信衡。

出了城门,仍是天色未大亮,李梦阳坐在骡车上正发呆,这时车子忽地停了,又听家人李安在外道:“老爷,前面都堵住了,走不动。”

李梦阳拉开车帘子一看,只见漫天下着鹅毛大雪,把远近的屋舍都盖了道白被子,放眼过去,见得无数马车暖轿把石大人胡同外的大路都堵住了,那些车夫轿夫连着马匹牲口都在呵着热气,只是那马儿驴儿是在打喷鼻,人却都在打呵欠。细心再看,却看出端倪,那些骡车马车都是向着陈信衡府第的方向,而轿子都是从刘瑾府排将过来。李梦阳顿然明白,这去拜谒陈府的,大致是各地在京会馆的官员,是为大吏们铺陈打点,作个前哨的。这去拜谒刘瑾的,自然多是京官,无非是为着自己的锦绣前程。李梦阳叹了口气,摇摇头,向李安道:“咱们回去吧。”

李安不解,道:“这都到门前了,却打道回去。”

李梦阳道:“难道我要学这些官员,递着帖子去求谒?实是损了我的清誉。”

二人正想打道回府,却听有人唤道:“李大人,请留步。”只见一人快步走来,竟是陈府的家奴陈贵。那陈贵跑到车前,向李梦阳行了礼,道:“李大人,小的听本家老爷吩咐,在此等候多时了。”

李梦阳吃惊不已,道:“陈大人知道我要来?”

陈贵不接李梦阳的话,却道:“老爷吩咐,大人若是觉得不便,可在后门进去,小人便是来带路的。”

李梦阳犹豫片刻,还是觉得要和陈信衡有个交待才好,于是要陈贵带路,寻小路从后门而入。

进了陈府后宅,只见到处张灯结彩,门关各处都贴了新崭崭的对联和红通通的桃符。陈贵引其到了书房,房中显是通了地火龙,暖和得很,细细打量四周,只见墙壁都粉刷过了,四壁都是崭新的楠木书橱,正中是张紫檀精雕的八尺大案,案角摆了个西瓜大小的七彩莲花笔洗,一口两掌大的莲池制式九眼端砚,都是极品,李梦阳不禁叹了口气,于是在临窗处的交椅坐下,静等陈信衡。

须臾,陈信衡进来,笑道:“献吉,你来的却早了些,可用了早饭?”边说边在茶几旁坐下,又让人上了热茶糕点。

陈信衡道:“这茶是陈年的普洱,提神醒脑之余却不寒凉,还有暖胃的功效。那糕点都是我家乡的特色,献吉不妨尝个新奇。”

二人用罢茶点,李梦阳掏出一张纸笺,递与陈信衡,道:“昨日你送来一百两银子,我本不应受下,却是一时手头也紧,只得先拿来用着。这里写了张欠条,还请信之看个仔细。”

陈信衡拿过纸条,看了一眼,赞叹道:“献吉,你的书艺又精进了不少,可喜可贺。”

李梦阳道:“信之莫要笑我,与你比较,差的远了。”

陈信衡道:“那些肉钱酒钱的老债,可是还清了?”

李梦阳脸上发热,支唔道:“还清了,还清了。”

陈信衡放下纸条,捧着茶杯取暖,道:“其实这是德寿当发的花红,人人有份。这欠条就不必了。”

李梦阳道:“我身为朝庭官员,这当店分花红,怎么有我的份,这银子,我不敢当。”

陈信衡道:“献吉,我且问你,咱们进仕为官,是为谁尽忠效劳。”

李梦阳道:“那自然是圣天子皇上。”

陈信衡放下茶杯,道:“那这当店的老板是谁。”

李梦阳顿然哑口无语,只低头看着地上。

陈信衡道:“献吉,其实这花红早些日子便人尽皆知,你这少卿却诸事毫不上心,如此下去,必坏了皇上的差事。这开了春,我便要请假回乡省亲,来去怕少不得一年,勘分司诸事还得你去处理,你可要收拾一下心情了。”

李梦阳暗吃一惊,不知陈信衡又要打什么主意。

二人一时无语,李梦阳便起身告辞,陈信衡也不留他,只送他到书房门前。

李梦阳才走,书房屏风后便走出一人,正是刘瑾。

刘瑾道:“这人酸得很,贤弟何必与他多费嘴舌。”

陈信衡道:“此人于我大大有用,我回乡省亲后,勘分司这台戏便要他唱了。”

刘瑾坐定,道:“贤弟,你怎么在这个关头却要回乡省亲。”

陈信衡笑笑,道:“大哥,你这房中的地火龙也太热了,可得减些炭火。”

刘瑾也觉得浑身发热,喉咙有点干,额上微微有汗,便唤人减些炭火。

陈信衡道:“大哥,你说这房子里热了,还得减些火,咱们现在日子过得火热,要钱有钱,要权有权,要兵有兵,你不觉得有点热得过火了么?”

刘瑾皱眉道:“怎么说到这个去了,和你省亲还有关系?”

陈信衡叹口气道:“这段日子,咱们过得太顺,闹出这么大的场面,居然没几个人来上谏的。他们谏还好了,至少知道他们的动静,现在实在是静得有点可怕。我只怕是内阁缓过气来,待明年折色的银子入了库,咱们就开始麻烦了。”

刘瑾瞧着陈信衡,忽地笑道:“贤弟,原来你是想出去避风头。”

陈信衡道:“我现今要省亲,便是要让李梦阳出来主持勘分司一段日子,观察朝庭的动静。这岭南一个来回,至少一年半载的。如风头不妙,我便在家称病,也不回来了。”

刘瑾不以为然,道:“贤弟,我看你是太过小心了,有皇上为我们撑腰,怕什么。”

陈信衡见此,便道:“居安思危,要早作打算。”

刘瑾道:“若是让他站紧了脚根,你回来后便连站也没个地方了。”

陈信衡笑道:“这勘分司本就无甚权力,大不了把财权重新扔回户部去,翻得什么大浪。我当时要推行三策,没个地方着力,才顺着皇上意思搞了这么个衙门,现在三策已行,就算没了也不可惜。何况这大明财权,现在三分已入德寿当,我要再用上一把力,五分必在我手,小小一个勘分司,算得什么。”

刘瑾道:“贤弟,你言过了,这小小德寿当又翻得什么风浪?”

陈信衡道:“时机未到,且放长眼光。”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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