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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塞外鸿儒一布衣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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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木达见正德神情不虞,瘸着走近两步,双手轻拍正德肩膀,温言道:“汉人小伙子,你的性情很好,很像我们草原汉子。你把身子骨打磨好了,苦练了气力,要成为草原上的雄鹰,却也不是难事。”

正德微微颔首,心里却已是乱作一团。

兵,国之大事也。依阿木达所言,大明与蒙古在兵事上,所差确是甚远,先不论战马之数量,便是这马的质量已是一目了然,诚如马二牛所言,打得赢便打,打不赢便跑,蒙古侵边,实是立于不败之地,怪不得如此胆大妄为。如再论及军士之血性与骑射本领,更是相隔天渊。

正德自小便骑射玩耍,自然清楚,骑射本领,讲究人马合一,蒙古人自小便骑马射箭,人马配合已是如同一体,若加上自小便沾染刀光血气,军士临阵的士气胆魄自是远胜大明。唉,难怪我堂堂大明只能死守九边,全无出塞之力。那当年太祖爷又是如何驱逐鞑子收复中原?成祖爷又是如何五征塞外?莫非我大明也是一朝不如一朝,最后也要沦落至大宋一般的下场?

正当正德思绪大乱之际,一把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噫,朱公子,怎么你来了?”

正德一看,却见凤儿从木屋里走了出来,心头不由狂喜,直是鹿儿般乱跳。

是日,凤儿穿了一身灰白色的布衫,腰间还束了根旧得发白的红布腰带,手上提了一个小竹筐,象是要出门的样子。

“凤儿姐姐。”正德喜得面色通红,手足无措,却是说不出话来。

凤儿向正德微微一笑,打了个万福,神情不如昨日般冰冷,又向阿木达说:“爹,凤儿去学堂了。”

阿木达点点头,也不言语。

正德见得凤儿朝他微笑,心血翻腾,正自乱思乱想,听得凤儿说去社学,不由奇怪,道:“这里如此偏远,也有学堂?”

凤儿将小竹筐挂在那老马儿的鞍上,翻身上马,便要扬鞭而去。

正德大急,道:“凤儿姐姐,我也要去学堂。”

凤儿道:“你却来干什么,这学堂又不是玩耍之处。”

正德跃上豹儿,谄笑道: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乐乎,这自然是去听听夫子的教诲。”

凤儿白了正德一眼,也不言语,轻打一鞭,缓缓便去,正德慌忙跟上,走得不远,却听得阿木达在后面哈哈大笑,也不知他笑的是什么。

正德跟在凤儿后面,嗅得凤儿身上的微微女儿家香气,不由心醉,却见凤儿不语,便胡乱问些堡子的事儿。

凤儿也不冷落他,答得却也仔细。

正德听了,才知原来这堡子旁的河,叫夏河,只缘这河古怪,时常只得春夏两季有水,若是草原某年雨水不多,便会断了流,所以得了此名。这堡子本也无名,也不知何年何月,人口多了,为着方便,便以河为名,叫夏河堡。堡子人口不多,除了一百来个常驻的班军,便只有五十来户,约莫三百来口人家。这些人家有的是迁来的军户,也有流离失所而来的普通人家,平时便是做些养马牧牛的生计,却也是山高皇帝远,加上所处塞外,寻常官吏也不愿意来管,现今虽归着万全卫所辖,也只是每年交割些马匹,但又不受那马政管束,说是化外之地,快乐逍遥也不为过。只是每当风闻那蒙古人侵边,也只得远走躲避,苦不堪言,待蒙古人退了,方回来再谋生计。这一来二往,蒙古人也不捣毁他们的房屋,只取些牛羊牲口,堡民也就权当是交些赋税,双方有进有退,互成默契。

说话间,已进了夏河堡,沿着堡中街道左拐右捌,到了一个竹棚前。

那竹棚以木为梁柱,以手臂大小的毛竹为架,又糊了些黄泥便成了墙垣,倒也结实。门楣上挂了个木牌,黑漆楷书着“明伦堂”二字。

凤儿下马,提了竹筐便入内,正德和刘瑾二人忙跟上,未入堂内,已听得里面孩童玩耍喧闹之声。

三人进得堂内,只见里面却也是狭小,只容得二十余人,无椅无桌,只得正中有套竹制的香案,上面供奉着孔圣人的画像,又有十来个衣着粗陋的小孩在追逐玩耍。

小孩儿们见得凤儿入内,顿时鸦雀无声,各自盘膝坐下。又见每人面前都架了一个小竹桌,上有一个尺余大小的沙盘,也不知是作何用。

凤儿携着小竹篮,走到夫子像前,着众人向夫子像行了礼,然后也盘膝坐下。然后是凤儿一句,众人跟着念一句,原来是《三字经》。

正德看得奇怪,难不成凤儿便是这里的教授先生,却也不敢发问,便在门边寻了处干净所在坐下。

凤儿领众人念完三字经,便口念笔划,手指书空,教起众人生字。约是教得半个时辰,凤儿着那些年幼的孩童继续习字。那些幼童便各自在沙盘上用竹签一字一画的依着三字经习字。原来那沙盘竟是用来习字的,正德不禁皱眉,难道此间的人,连纸笔都没有?

别有几个年长的,便围坐在凤儿面前。但见凤儿从竹篮中取出一套算筹,口中念诀,竟是在教众人《九章算术》中的《粟米篇》。

正德越看越奇,眼看耳听,凤儿俨然便是这里的先生。

这时门外忽地听得一个女子骂道:“你这小畜生,整天只识得玩耍,却不来上学,净是浪费了你爹爹的十斤上等肉干。”又听得一个小孩哭叫不已。二人入了门,正德却是识得,那小孩原来是三狗子,另有一个粗壮妇人,一手提着三狗子的耳朵,一手硬要抢三狗子手中的物事。那物事被三狗子死死护着,是把小竹弓。

众人见此,不禁嘻笑不已,一时大乱。

凤儿板起脸,高声喝住众小童。

那妇人见着凤儿,马上换了一脸笑容,道:“凤儿姑娘,俺这嗓门就是管不着,你莫见怪,俺家那小畜生没来上学,这不,俺把他捉来了。”

三狗子痛得哭叫不已,凤儿见此,便道:“刘家婶子,你先把三狗子放开,这在圣人面前哭哭闹闹的,成何体统。”

那妇人连忙放开三狗子,口里连道圣人莫怪,三狗子脱了身,跑了过去,躲在凤儿身后。

凤儿问那三狗子缘由,众人又是哄笑。

原来那天凤儿将小雕弓送还了正德,却没将那把雕翎箭也收去,三狗子虽没了弓,但还是得了半壶好箭,心里也是乐开了花。这天忙着在草原上追逐野狗狐兔,连羊儿也不放了,他娘亲见过了午时,不见三狗子,又见羊儿在圈中无人打理,心里奇怪,便去寻他,恰见着他在玩耍,不禁大怒,硬是纵马追了他十里地捉了回来,又恼他不上学,便扭着耳朵提了他到学堂。

凤儿又喝住众人,对那妇人道:“刘家婶子,三狗子到了学堂,自有我代教授去管教他,你且放心归家去吧。”

那妇人连声道谢,怒视三狗子一眼,便自离去。

凤儿着三狗子与那年幼的学童坐在一起,也不多言,仍是与年长的去教九章算法。

又过了半个时辰,正德看得没趣,他身旁的刘瑾却早已昏然入睡,垂涎成行。

这时,凤儿又从香案下取出些发黄的书纸,分派给各人,待众人取了,便又从香案下取了几卷挂轴,张挂在墙壁上,着众人开墨洗笔,依着临写。又手把手的教几个小童执笔之法,极是认真。

正德提了精神,张眼望去,原来是五卷《千字文》,分别依着欧颜柳禇及智永五种书体临写。于是走近细看,这五卷竟然临得各具本家风骨,不着了十分也着了八分,其最后署名都是“癸亥初春信之敬书”,显然是这叫“信之”的人所书,正德也不禁叫绝。

正德虽是读书不勤,但自小便要习字,内库内这五体书法真迹俱全,正德自然都有过目,眼界倒是有的。此人能兼得五体神韵,极是难得,不敢说是独步古今,也可说是自本朝以来少见。这纸质虽略有污垢,却还是新口,纸的火气尚未退尽,再看那日期,癸亥,应是弘治十六年,可见是本朝的人物,但自己见识浅薄,却也不记得有当世有哪个大儒是叫信之的。

正德观赏再三,越看越是觉得精妙,竟不自觉对着其中一幅智永体的,书空起来。

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,凤儿着各人住笔,出外歇息,听钟响便回,众人欢呼不已,径自出去玩耍。

正德见此,便问凤儿这社学的情况。

原来这社学并非正规的社学,是一位叫陈信衡的夫子兴办的。

那夫子是卫学里的教授,见这里生活困顿,儿童求学无处,便在十年前动了心思,逢初一十五,卫学假闲,便前来这里授学。授学之处,原来是在外面班军操场的军马草屋,两年前,有位百户敬着陈教授的师德,便着班军建了这个竹棚,到了冯百户轮班到此时,又再着班军加固,才有了现在的模样。

正德听了连连点头,心道这陈教授果然是读书人的风范,身处边疆也不忘要行圣人的教化,端的值得敬重。

二人此时贴得更近,凤儿处子的香气更是沁入了正德的五脏六腑,小皇帝心里欢喜得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
凤儿又道,那陈教授不在之时,便要她代为授课,也不是每日如此,因各人俱要帮家里忙些家活,所以只是初二,十四,十六和三十而已。功课也不甚严,陈教授所授,也只止于《百家姓》《三字经》和《千字文》,众人修习完这三部,便是《九章算术》了。而《九章算术》,也只要求学习方田,粟米和商功的入门功课。

“教授说道,寻常人家学得这些,已经是足够一生受用,如若有志,还是要到官学里专心学习的为好,不然也是没得上进。”凤儿说罢,看看窗外的天色,又道:“天色不早了,还得让他们把这写字功课习完,不然明天教授来了,他们可得要打手心。”于是起身到学堂门外,拿了一支木棍,去敲打那挂在檐下的一口破烂小铁锅。

正德听得凤儿说话,不禁皱眉,明天居然已是十五,也不知罗祥那边能不能把望朝的关儿过了。但看见门外凤儿的婀娜身影,却又是痴了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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