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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章.花之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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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心而论,经十郎给出的这个提议,哪怕不是面面俱到,也有着足够的诚意。甚至可以不客气地说,这就是此时此刻对峙二人所能作出的最佳选择。

而他的态度也着实无可挑剔,客气中透着警惕、协商中蕴含威胁,正是不卑不亢的完美写照。

所有智商没问题的人,想必都会赞同他的提议吧?

——只可惜,事实证明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,自始至终近乎本能地去贯彻理性思维的……

所以这场从理论上讲明明可以双赢,至不济达尔文也绝对不会吃亏的“交易”,甚至还没能开始,就已经在血溅五步中结束!

赶在“谈判”刚刚开始的瞬间,千万中空骨刺,突然“扎”破肌肤,从达尔文全身上下钻了出来,喷!像多级火箭发射似的,从这些骨刺外侧的端口处,大量带着血气余温的淡红色气体呈火焰状,以马赫速度朝外喷射着……

强劲的助推力,令他的重拳挂起了低沉雄浑的吟啸,如一节满载的高铁列车头般,向经十郎重重撞去,直接打破了二人间那“伪饰”的平静——

“噗嗤!”

血水趵突之音,紧随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炸裂。

然后,达尔文便带着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,以及遍及全身上下,轻而易举将厚实的甲壳撕裂、砸碎的三百六十七处斩痕,全身飙血轰然坠倒,落似流星!

——在倒地那一刻,映入他眼帘、烙刻在他视网膜上的最后一幕,是连阵璀璨耀眼的光。

赤如烟霞、苍如碧空、青如流风、黄如厚土、黑如精钢、碧如茂林……数不清的斩击,带着变化万端的劲势,从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猛然斩出。如棱镜般,在阳光下折射、映照出缤纷绚烂的瑰丽“色泽”,再靠着最基本的宾主搭配,细心勾画成最能夺人眼球的奇葩……

刀的速度并不快,即使是刀尖锋刃一线的瞬间速度,也只是在马赫速度左右略有浮动的程度而已;刀刃蕴含的力量也并非绝强,甚至还比不了一台高功率的冲压机床。但明明是以并不强的力量、挥动并不快的斩击,却能毫无道理地衍化为成百上千繁复无比的斩击!

正是大剑豪佐佐木经十郎闻名扶桑的剑术之一——秘剑·花。

将局部空间内的“世界”折叠,形成类似复写纸、纸张交相叠错的状态。然后……理论上来讲,只需要将“世界”重叠足够的层数,再施以足够沉重的一划,便能挥出次数近乎于无限的斩击!

从原理上看,这是某种与邪神以绝强能量腐蚀现实世界的“规则”,实现种种不可思议奇能相近的手段。而且,因为这种“法术”仅仅应用于刀剑锋刃一线,其对身体的负荷也小得多。

优雅、艳丽、繁复,却又如斯……纯粹。

千刀?万刀?都不对,那仅仅是一刀而已。但一刀既出,便宛如千树万树繁花似锦争奇斗艳!

【咕!?什、什么都看不清!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砍伤了!?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!】

“区区几道”伤痕,当然还要不了达尔文这种强者的性命——甚至在刀刃尚未离开体内的时候,他血液中血小板的含量就开始异常增高,迫使血管收缩、血液凝固;被撕裂的肌肉附近,体细胞和结缔组织更是疯狂增殖着,以肉眼能见的速度,将致命伤痊愈。

但……肉体上的伤势好治,心灵上的震撼,却久久难以平息。

——颤抖!原以为自己早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达尔文,此刻竟发觉自己的身体,在违抗着大脑的旨意疯狂抖动着。即使已释放出了作为“生物”近乎全部的野性,想要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概打消这份畏惧作殊死一搏,但在佐佐木那简直超越想象极限以外的恐怖刀法压迫下,从达尔文的心底,依旧是情难自禁涌上了无以言喻的强烈恐惧……

而带给他这份恐惧的经十郎,在一斩收尾的同时,便已经泰然自若地架起了长刀,朝向自己侧转了身子,那对曾尽显淡泊宁静的瞳孔中,闪烁着的逼人锐光,简直能把与其对视之人刺瞎:

“——交涉决裂,还是打算以力量说话么?真是可惜了。在此之前,我还一直以为,前身都曾作为知名学者与科学家,站在时代风口浪尖上的赛恩斯结社成员的话,或许会比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们,更多懂一点人情世故呢……”

若说在车站接车,和曹少卿、艾米莉亚嬉笑打闹的时候,他身上的境界更多像是“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”的话,那么此刻的他所展露的,却是不折不扣的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”。

恍惚中,达尔文仿佛也看到了他背后那颗枝繁叶茂花粉红,瓣瓣新花随风摇曳的樱花树。但和当日的曹、艾二人不同的是,他却感受不到一点宁静悠远的氛围,只觉得有同芒刺在背——从树梢头飘零而下的樱花雨,甚至都不能接触地面,在空中便已然被经十郎全身弥漫的锐意磔为粉碎,炸成麺粉!

不。或者还不仅仅是“零落”的花瓣而已,甚至连梢头的那些,也在瞬间被一股无形剑意尽数湮灭。长势旺盛的樱花树,也渐渐在这股力量的摧残下生机寸寸断绝、枯朽蜷曲……

空寂、萧杀的氛围中,剑豪轻举长刀。人未动,无边的魄力已如刀剑,将达尔文狠狠刺穿!

既然已经动手,那么他便再无半分妥协退让谈条件的意思。此刻,已是下定了要一鼓作气,将达尔文彻底杀灭的决心!

逆着这股强劲的杀意,达尔文的脸上露出了混杂着迷茫、兴奋和恐惧,极为复杂的神情。依旧颤抖不止的身体,却仍是流畅自然地半蹲伏下来,活似蓄势待发的猛兽。

【哈哈哈哈哈哈——没错!就是这种感觉!就是因为感觉到这家伙如此危险,所以才一定要由我将他拖在此地!为了……为了……嗯!?为了什么来着!?不管了,总之先打再说!】

PS:嗯哼,小小剧透一下,秘剑花鸟风月,陆续有来,敬请期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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